是不是,有些人的离去,根本来不及挽留,来不及告别。
妈妈打来电话时,我正在睡上跟周公打架,
我清楚的记得2017年 10月31日11点25分这一个特殊的时间。
“妈。”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
“妹,在干嘛。”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
“嗯 ,妈,我今天休息,还在睡觉了。”我随口说道。
“妹,外婆走了。”妈妈快哭出来了。
“什么,走了,走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一下子间被什么东西给压抑住了,腿也动不了了,手一直在抖 ,脑袋好像被人死死的按住了,又重又昏。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我觉得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暴地割开,悲哀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哀伤。
自责,懊悔,心疼,想哭,所有情绪压抑在一起,走了,走了,从此这世上我再也没有外婆了。
那个总是在我妈妈责备我时,像护犊子一像护着我的外婆走了,那个我随便说什么话总是笑盈盈看着我的外婆走了,那个总劝我多吃肉的外婆走了,那个逢人就夸我孝顺的外婆走了,那个下巴老长,说话下巴一搭一搭的外婆走了,那个总说我不黑的外婆走了,那个每次我们去看她,她总是兴高采烈的早早便等在门口的外婆走了,那个每次我们离开时,她都依依不舍的外婆走了,那个我又爱又怨外婆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从此这世界上再无我的外婆。
我在这大千世界上,茫茫人海中再也回不去外婆的身边了。
我甚至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竟就这样走了。
我打电话给我妹。
“二妹,我我…外婆…”我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外婆,我想把你哭回来可以吗?
还记得十天前,妈妈便打电话说,外婆生病住院了。
那时,我便想回家看看我的外婆,但一想到,当时的囧境(当时刚换新工作,自己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外面还欠一屁股债,没敢跟家里说。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而且我还记着外婆的“仇”,小时候 ,妈妈每次带我们去外婆家,第一天总是很开心,第二天 ,妈妈便一脸愁容的对我们说:她好伤心,外婆很偏心,从小便偏爱她的两个哥哥(也就是我的大舅舅跟二舅舅。)不让他们干什么活,但妈妈却什么活都得干,读书也是,明明是妈妈成绩最好,读书最认真,但由于那时候的经济压力大,外婆却直接不让刻苦学习的妈妈继续练书了,偏偏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学习成绩既不好,读书又不认真的两个舅舅好好读书,明明妈妈是最小的,却被外婆逼着早早离家出门赚钱供两人哥哥上学。现在都过去多么多年了,妈妈说她早就不怎么怨外婆厚此薄彼了,但她接受不了的是,外婆对待我们(我跟妹妹还有弟弟。)也是这样。
妈妈说:每次表姐表弟啊,到外婆家来,外总是把自己的所有好东西,比如核桃啊,牛奶啊,鸡蛋等等全部拿出来给他们吃,甚至让他们带回家一些,有时候甚至把鸡都杀了,煮给他们吃。
但每次,我们到外婆家,外婆总是给我们下面条吃,甚至把鸡蛋啊,核桃啊等等都藏起来,因为她要留给她的孙子孙女吃。
“我也是她的女儿啊,你们也是她的亲外孙啊,她怎么能这样。”每次妈妈跟我这样说的时候,我都特别心酸。
因为太过深刻,所以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理埋下了很深的种子,从小我对待外婆都是又爱又怨的,甚至这次外婆重病,我本来该义无反顾的回去,但我却迟凝了。
结果才知道生命中,许多事情是经不起等待的。
到如今什么爱啊,怨啊还不是都随着一把黄土,烟消云散。
还记得我第一次都外婆视得比表姐她们还重要,因为那一次。
外婆他们一家住在山坡上,上面有一个很美丽的村庄名叫“茶永坪,”那便是外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还记得儿时,那里异常热闹,小孩子们肆无忌惮的满山坡跑,欢声笑语,大人们虽干着辛苦的农活,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鸟语花香,小桥流水,而且小河里面的泉水甘甜可口,那是一个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
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意识到诚市里的繁华,先是一个年轻人走出了大山。后来两家,再后来好多家 ,就连舅舅他们也搬走了,外婆不肯离开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自己固执的守在那里。
原本热闹的村庄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家人,还孤零零的守在哪里,她们无聊的时候家里都有电视看,唯独外婆没有。
其实,外婆也很喜欢看电视,但她放不下自尊心跑到别人家去看。
从我发现这个现象后,我便在妈妈和舅舅面前提出过这样问题,但他们都不以为然。
从那时起我便暗暗下决心,赚到钱,第一件事就是给外婆买一个电视机。
或者是说那是外婆对电视剧渴望的表情太过热切了,以至于我小时侯对自己许下的承诺,直到长大了都还记得。
我17岁那年,赚到了,我人生中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1500多元钱。
我自己做主把1200元全部转给表姐请她一定要尽快帮我给外婆买个电视机装上。
据说外婆那安上电视,每天抱着电视不松手 ,别提多开心了。
外婆一直再说: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自己真心疼爱的,好儿子,孙子,孙女都没为她想到过这个。
她最想要的,竟然被我这样平时不太受她疼爱的孙女给她了。
一边感叹,一边逢人便夸我孝顺。
说实话,那是我是真心想要买给她的,因为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一个老人孤独无望的样子,(那是外婆是一个人住。)但我又确是是得意的,因为我想着:看吧,你用尽全力疼爱的两人儿子还有4个孙子孙女都没认真关心过你。
反而是你一直忽略的女儿的孩子,在最后一直默默的关心着你。
从那以后,外婆便对我,甚至连带我的弟弟,妹妹都特别好。
但对我特别好的人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虽怨过外婆对我们厚此薄彼,但对她更多的是爱啊,她不管我们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说,她从不发脾气,总是乐呵呵的对我们笑,把我们当成朋友,小孩,从来没有记我们的仇,每次看到我们,她总是笑到嘴都合不拢。
她走了,我的外婆愿天堂没有病痛,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孙女,但我不会再怨你什么了,我的外婆,在天堂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送 别 外 婆
选一个清凉的夜
外婆决定远行
从此我们的呼唤
只有月亮在听
因为爱
就用泪光
折映出外婆生命的丰盈;
因为爱
就用回忆
记载曾经的感动
感谢您
我亲亲的外婆
感谢您用阳光、空气和水
塑造了我的母亲
然后这世界才有了我;
感谢您
每一次温暖的呵护
每一份牵挂的心情
每一段细细的叮咛
选一个清凉的夜
外婆决定远行
您雀跃的脚步
奔向轮回的新生
但有个秘密
讲给爱您的人听:
其实您没有离开
您温柔的身影
永远是天边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