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17

我特别爱看戏得,因此被好多人说我是老古董。

我爱看戏,源自我家得收音机。每天晚上六点半,父亲准时坐在炕头上,打开收音机,在高亢激扬得板胡独奏的秦腔曲牌中,一段折子戏就开始了。

听得多了,自然也就会唱了。后来的社火种,我便扮演了一回徐延昭。

等我稍微大点的时候,父亲便带我去看大戏,大戏是和皮影相对来说的,就是全本的戏,演员带彩妆的那种。

记得第一次看大戏,是在陈家窑,人很多,父亲怕拥挤,就远远地坐在台阶上看,我嫌看不见人物的脸,就嚷着父亲,要去台子下面去,父亲拗不过,便带我去台子中间了。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长高,只能看见前面同样来看戏的人的后背,父亲只好把我架在肩头上了。

只记得台上好多人,唱的什么我不知道,类似今天看纯文学的文章,字里行间便充满了情感,大约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虽然听不懂,就觉得好听,就一本正经的看。台下,那上了年纪的,开始还偷偷的抹泪,极致后来就完全不管了,放任那老泪纵横。

后来,回家的路上,有人问:“今天唱的什么戏?”我就不好意思了。我还真不知道今天唱的什么,这时候,那些在戏台下面流泪的看着就说:“奥,是下河东”

从那以后,每次看戏,我总是设法弄明白,今天唱的什么。慢慢地,我就记住好多戏曲名字了,比如铡美案,金沙滩,生死牌,拾黄金等等。

再后来,我长大了,就骑着自行车去更远的地方看戏。看得多了,就有重复的戏了,然后再看,就明白些了,也就跟着抹眼泪。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有幸到茶园子看了几次大戏,我是不花门票的,自然就站在后排,那些花了钱的坐下边喝茶边看戏。

等女演员上台了,那些坐着看戏的男人便不停地伸指头,那服务员就按着指头的个数。往演员身上丢哄帕子。

有的观众觉得这样不过瘾,就自己上台,干脆用一条公布搭在演员的肩上。

演完了,那演员就下来和那观众略微坐一坐,然后背起包,挽着一起走了。

后来我再看那些演员唱戏,就不哭了,觉得根本不值得同情。

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对看戏,又有了不同以往的认识。最近看李爱琴和齐爱云的生死牌,我哭的来不及擦拭,好在家人知道我的眼睛有毛病,电视看多了就流泪。

开始我努力地不让眼泪出来,但看到管家说:“总督来提人来了!”我再也忍不住了。

也许只有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才能看懂戏里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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