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日记

一只流浪狗的故事

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小狗了,突然不太适应,甚至……有点想念。

去楼下扔垃圾的时候,环顾四周,小区里连只狗的影子都没有。

几天前的一个早晨,我和老公准备出门,就看见小狗趴在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口,听见脚步声,它微微扬起头来看着我们,长长的毛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它的眼神,当我们走过时,它又悄无声息的趴下去。

老公说:“这狗恐怕是不行了。”

老公的话,让我隐隐有些担忧。

就在昨天晚上,我打开门,看见小狗没精打采的趴在门口,就猜想:他一定是饿坏了。于是,我返回厨房,打开冰箱,端出吃剩的那盘粉蒸肉——别看它是一只流浪狗 ,嘴可刁着呢,有一次我端给它一碗饭和几块肉, 结果肉没了,饭还在。

我正准备把肉夹给它吃的时候 ,突然想起妈妈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那只狗多可爱呀!小小的,毛茸茸的,每次我回到家,他都会围绕在我的脚边,蹦啊!跳啊!蹭得我直痒痒。妈妈有多爱它呢?夏日里,每天都要给它洗澡,最有意思的是冬天,在自己的床前摆一个方形的纸盒,里面铺上温暖的稻草做它的小窝,每天睡觉前, 妈妈先给小狗装个热乎乎的暖水袋,这还不够,夜里再冷,也要起来给小狗重新换一个热乎乎的暖水袋。

我嫉妒地取笑她:“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姐弟生了这么个小儿子呀!”

可惜,后来再回去,小狗不见了。

妈妈心疼地说:“唉,都怪我,大清早的,就给他它喂了一块生肉 ,把肚子吃坏了,带它去看医生,医生说已经来不及了,它就这样死掉了。”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再次返回厨房,把盘子里的粉蒸肉放到微波炉里加热30秒,端出来后,又用嘴唇碰了碰,确定了不烫的时候,再把肉放在小狗面前,本以为它会像往常一样,欢快地蹦起来,然而它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又轻轻地趴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开门的时候,小狗不见了,肉还在。

见不到小狗的日子里,我一边默默地担忧它的安危而心神不宁,一边静静地回忆与小狗有关的点点滴滴。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这个小区的,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他还很小很小。

那天傍晚,我去楼下扔厨房里的垃圾,他就围在垃圾桶边打转,见到我来,抬着脑袋朝我“汪汪”地叫着 ,声音不大,声线细腻,类似于人类婴儿时期的声声呢喃。我忍不住惊叹:“好可爱的小狗啊!”我把垃圾袋里的残羹剩饭倒在它的面前,它竟低下头去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大概是太饿了吧,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它又抬起头朝我“汪汪”叫了两声,好像在对我说:“谢谢你!”

我们就是这样慢慢熟悉的,后来,我每次上班的时候,他就围在我脚边蹦蹦跳跳;我去地下车库的时候,它也会跟着我一起奔下楼,目送我骑着电瓶车渐渐远去;有时候,我下班回家,它会跟着我一起上楼,但它只是送我到家门口,从来不会自作主张地踏进我的家门。小区里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它,经常把自己爱吃的零食喂给它吃,开心地抚摸它,带着它玩耍。

有一段时间他突然不粘着我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有了一个小玩伴,那是一只长着一身黄色皮毛的小狗,瘦瘦的,高高的,虽然它没有小狗可爱,但是它会给小狗带来快乐。每当看到它们一起在草地上追逐、打滚,互相“汪汪”地叫着,我真替小狗开心——它终于可以不再孤独了。

突然有一天,我打开门, 竟看到小狗趴在我的门口。也许是开门的声音吓到它了,它猛地跳起来,打着转儿,这时我才发现随着一天天的成长,小狗的毛发也越来越长,打着卷儿耷拉下来,遮住了双眼,它比以前更高大些,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胖乎乎,圆滚滚,显得有些憔悴。接连几天,小狗不大去楼下玩耍了,只静静地趴在我家门口,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可爱,显得懒散、忧郁。与此同时,小黄狗也再没有在小区出现过。我想: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静静地回忆之后是深深的懊悔。我开始责怪自己,始终没有勇气像妈妈那样收养小狗,把他当孩子一样,给他洗澡,给他剪发,带它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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