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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平日事务繁多,今日怎有空有谈论这繁琐小事?”
“作为她的心上人,在她受辱自缢之后,你就竟真如此平静吗?”白衣公子答非所问。
“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爱上,难道值得我大肆宣扬?”
“呵呵,水性杨花?”白衣公子讥讽一笑,“枉她对你念念不忘,受辱后怕毁你名声,毁你仕途,放弃苟延残喘的机会,自缢而亡,现在看来,她的真情,却是错付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乃为一名娼妓,就算我有心娶她为妻,她也会沦为京城的笑柄。”黑衣公子闻言,目光涣散,苦笑一声。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若有你一半觉悟,也不会在这大好年华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白衣公子愤愤不平地说。
“若无事,你别先离开吧,我有些累了。”黑衣公子整理好情绪,下了逐客令。
白衣公子气结,看着自己的好友,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我又何尝不想与她一世一双人呢?可这世道……”黑衣公子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样,喃喃自语,“快了,快了,等来生,我定弃这荣华富贵,与你隐居世外桃园,做一对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夫妻。”
“公子,夫人她……”正入神,身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上前。
黑衣公子目光微冷,揉了揉眉心:“何事?”
“夫人她为您和相府小姐订了亲。”小丫鬟说完,头埋得更低了。
“她竟把事做的这般绝,那就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了。”黑衣公子冷哼一声,“退下吧!”
“怎么,你要为那贱婢与我作对喽?”黑衣公子话未落音,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妇女就闯进屋内。
“母亲。”黑衣公子冷冰冰的招呼了一声,“我已应你不和那女人来往,你为什么还要下此毒手?”
“你整颗心都挂在她身上,她一日不除,我就寝食难安!”来者呵道,“你是将府的公子,只有相府小姐才能配得上。”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你所做的哪一件事是随着我的心意?”黑公子苦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不过是想与她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况且我已妥协,你却偏要痛下杀手。”
“总之,这门婚事容不得你。”来者一梗,看着眼前自己曾经异常满意的儿子,恨声道。
“呵呵。将府的公子又如何?比起那些凡夫俗子,将府的公子岂不是更多的些羁绊?”黑公子垂下眼帘,“不过头衔好听罢了,若能换她一生平安幸福,我宁愿做一辈子凡夫俗子。”
一身华衣的妇女闻言,眉梢微微上调,叹了口气:“倒是和我一样,是个痴情的种,可她身份如此,终究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再怎么着,你也得为整个相府的面子想想。”目光微暗,“那姑娘我也暗自去见过,确实不错。得亏是我在你父亲先前行动。”
顿了一下,华衣女子继续说:“若让你父亲知道你与一名妓女勾扯不清,你觉得她还能体体面面的死吗?那姑娘也是聪明,知道来个自我了断。”
黑衣男子闻言,半晌开不了口,许久方才站起身来,征询这个并不算恶毒母亲的建议:“我能否再去看她最后一眼?”身份尊贵的公子,竟用了哀求的语气。
“去哪儿?”看清差点撞上的人,黑衣公子热情瞬间被浇灭。
“父亲。”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慌慌张张,关个门都那么大声响,这就是你作为将府公子的风度吗?”常年习武,难免比平常人要魁梧的多,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可常常哈哈大笑的脸此刻却紧皱着眉头。
“是我让遥儿去见见相府小姐的。”华衣女子听到外面的声响镇定走出来。
“看来遥儿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眉宇松开,即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父亲母亲,孩儿先行一步了。”黑衣公子感激地望了一眼母亲,作了个辑,转身大步离去。
“哟,我们的将府大公子怎么肯赏脸来我们这寒酸地。”白衣公子面带嘲讽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她埋...在哪儿。”黑衣公子低哑着声音。
一位老婆婆从屋外走进,皱纹满布的脸上还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痕,悲伤的气息蔓延在她的周围。
老婆婆见屋里多了个素不相识的人,便收敛住情绪,指着他转头问白衣公子,“言儿,这位公子是?”
“伯母,不必对他如此客气,他就是那个人!”白衣公子双手握拳,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老婆婆身体微微颤了颤,神情逐渐冷漠,她好恨,就是这个人害死了她刚找回不久的女儿,如果不是他,自己哪里轮的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地步。
黑衣公子听到白衣公子的称呼便了然于心,这个老婆婆应该就是她失散多年的母亲了。
“伯母,我此次来并不是求得您和她的原谅,我只想再看看她,她埋哪儿?”黑衣男子忍受不住老婆婆过于凌厉的眼神,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出门左拐一直走到一棵槐树下,再穿过草丛便可看到了。”老婆婆本想说出逐客的话,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转换了话语。
“伯母!”白衣男子不明白老婆婆为何要这么做,他哪里有脸去见她。但在老婆婆的眼神提示下没有继续阻止。
就在黑衣公子即将走出门时,老婆婆一个手切,他便直直的昏倒在地。
老婆婆走到黑衣男子旁边蹲下,将他翻正,在他胸前点了几个穴位。
“伯母,您这是?”
“他应该是准备为我女儿殉情吧,可是我的女儿在临死前跟我说过,她要他好好的走完这一生,她要在天上看他娶妻生子,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世。她说这辈子只求我这么一件事。我怎么能心狠去拒绝我这命苦孩子的最后请求呢。”老婆婆强行忍住又要掉落的眼泪。
“她又是何苦呢,早先听我劝离开这个负心汉,也不至于发展至这个地步啊!”
“言儿,我把他有关我女儿的记忆锁了,你把他送回去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老婆婆长叹一口气,好似一切都解脱了。
“我...是。”白衣男子看着老婆婆似瞬间苍老十岁的面容,把刚到嘴的话还是吞进肚子。
白衣男子踢了踢黑衣男子,不情不愿的抗起他走了出去。
“我曾做过一个梦”黑衣男子看着眼前不给好脸色看的好友,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好友还是因为什么事记恨着他,问他他又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说。
“什么梦?”白衣男子顺势问了一句。
“一个很凄美的梦”
“哦?”
“第一次,我梦见她一身红衣,摇曳身姿,逆着光,缓缓地向我走来,笑容明媚,她的身影很清晰,清晰的像我在哪里见过一样。第二次,她一身白衣,背对我站在那里,她回过头来,我见她褪去了唇脂粉白,眼中一片氤氲,仿佛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她似欲言,却又止,此时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痛,我知道,我之前一定认识她,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醒来后,我的心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一样。”
“那你之后呢?梦到她了吗?”
“没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她了。”
白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甚至笑到眼角生出几滴泪。
春有繁花,夏有鸣蝉,秋有落红,冬有白雪,年年月月,日日夜夜,知君好,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