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荒诞,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青春不裂肺,谁的青春不忧伤?谁还没有那么个人,让人念念不忘,默默回想?
01
中午吃饭,随便进了家面馆,点了份酸辣粉。
趁厨师正在蹂躏食物的功夫,我习惯性地点开简书,看到好多文章,关于大学,关于舍友,关于青春,或是浓浓的友谊,或是淡淡的忧伤,也让我遥想起大学的时光。
因为大部分的作者是女生,心思细腻,文笔优美,所以读起来很舒服,很惬意,但对我这种糙汉子来说,总觉得像这碗酸辣粉没加辣椒一样——少了点什么。
所以写此一文,追悼一下属于我们糙汉子的狗日的青春。
02
学霸小代
小代是我们宿舍学习最好的人,准确的说,也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人,学霸一枚。
学习好不气人,气人的是他和我们一起打篮球、踢足球、逃课上网打游戏,结果篮球打的比我们好,亚索玩得比我们6,一到考试就是第一。
逃课被发现,班主任把我们叫到办公室,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把我一通教育,让我深刻地意识到逃课是不对滴,这种行为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祖国和社会主义。
说得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然后削发明志,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喂马,劈柴,关心粮食和蔬菜,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就在我如此悔恨之时,班主任推了推自己的饭盒,温柔地对小代说,要不要来两个?
我想,我也只能用赵雷的一句歌词安慰自己:人和人总是有差距。
但是,纵然学霸,也会有解不开的难题。
小代喜欢上了一个妹子,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我床上寻求建议。
我作为狗头军师,自然是竭尽全力一阵忽悠,本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思想,鼓吹人有多大胆,爱有多大产。喜欢就去追呀,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这么丑,只有试过才知道,你确实不行。
于是小代秉承着穷追猛打的战术思想去告白,结果对方的战术思想是考研将至,战事吃紧,统筹兼顾之后,学业为重,大好男儿当建功立业,日本未灭,何以家为?
于是,此战折戟。
他回来骂我狗屁战术,知己不知彼。
我只能安慰他说,麦克阿瑟将军总结过:这是在错误的时间发起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小代消停了几天,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生机。
但是几天之后,便又恢复了本色,死皮赖脸地黏着她,你学习,我也学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最后双双考研成功,到了同一个城市里继续深造,学业爱情两相宜。
03
迷糊的于
如果说小代长得磕馋,那小于会让你对这个词的理解更深入一些。他面黄肌瘦,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但就是这么个像极了非洲难民的家伙,却找了一个好媳妇,那姑娘像极了《快乐大本营》里的吴昕。
可见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这个现象其实很给我自信,长这样都能找个那样的媳妇,我还愁啥?
没想到的是,他要和我投票,比谁长的丑,更没想到的是我还赢了。
宿舍一共四个人,大陈不在,他:我=1:2。
有次我说:你看她的姓拆开念古月,多韵味,多古典,多意境。
他把脑袋蒙起来,撅着屁股憋了半天,露出脑袋说:我叫干勾。
小于的性格一直迷迷糊糊,拿吃饭来说,吃米也行,吃面也中,典型的佛系男生——尽管这个词近期才开始流行。
对于什么事都是这样,啥也不急,啥也不想,不欢迎,也不抗拒,不主动找媳妇玩,过节也懒得送礼物。
我们都以为这感情就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结果女生越来越死心塌地跟着他。
他去上网打CF,那女生就坐在他的怀里,他用键盘控制方向,她用鼠标开枪,一把一把的给我塞狗粮。
后来毕业了,他考研,她找了份工作,经常给他送吃的,陪他度过了那段最难的时光。
再后来彼此见了家长,他的父母满心欢喜,没想到这猪还会拱白菜了;她的母亲嫌他长得磕碜,不太同意,奈何女儿铁了心要在一起,慢慢地也把他当做亲女婿,动不动邀请他去吃饭,好好住几天。
前段时间,在群里发消息说,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
大陈在群里回了一个字,草!
然后唱了一句歌,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04
可敬的大陈
相对于不怎么用心的小于来说,大陈的爱情才是我羡慕的。
对于每一个纪念日,大陈总是记得清清楚楚,提前准备好几份礼物,让她发自内心的笑;
有时候,她来月事了,他会冲好红糖水,跑到商店去买姨妈巾;
有时候,宿舍只有她一个人,怕黑,他就男扮女装进去陪她睡;
对她的蛮不讲理,她的无理取闹,他总是耐心地宠着,惯着,呵护着她的天真。
慢慢地,她也变得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体贴,越来越知性,两人如影随形。
一起上课,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旅游,仿佛融进了彼此一般。
一提到她,他的嘴角全是笑意,一说起他,她的眼里冒着星星,
我一直觉得,这才是爱情的模样,我一直坚信,他们会地久天长。
可是,他们却分手了。
就像《前任3》中那样,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走散了。
分手后,她迅速和另一个人好了,发短信感谢他这几年的呵护,并祝他有新的幸福;
分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从一个烟酒不沾,积极阳光的大男孩儿,变得每日必醉,烟不离手。
分手的那天,我们四个坐在操场上,陪大陈喝酒。
偌大的操场,就我们四个人坐在中央;灯光也很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不是狰狞。
只记得他一口就倒的酒量,硬是喝了两瓶,然后背过身去,肩膀开始颤抖,默默地呜咽,然后演变成大声地抽泣,鼻子一把泪一把的那种,最后是青筋暴鼓,呐喊嘶吼,却不出声。
他瘫坐在地上,左手撑着地,右手挥舞着酒瓶,不住地问:为什么?啊?为什么?
说好的一牵手就是一生呢?说好的啪过之后就永远是我的人呢?
这教学楼,那办公室,她的宿舍,我们都做过!可她怎么还是走了!怎么就走了?
我怎么办,我好脏啊,我忘不掉!我还能爱上别人吗?
就算遇到新的人,我怎么告诉她,我上过别的女的,我好脏啊,操!
……
之前,他从来没说起这些;那一刻,当他说起了,我也没觉得他脏,反而觉得他的心很干净,甚至比我们都要单纯。
我爬过去给了他一耳光,然后抱着他的头,冲着他喊,会好的!会好的!没事的!
那一天,在那黑黑的夜里无人的操场上,我们四个大老爷们都哭了。他是因为失恋,我们不知因为什么,就是心里很堵得慌,可能快要毕业了,我们的青春就这么过去了。
他说,操!
我们也跟着,操!
他站起来喊,去他妈的!
我们也站起来喊,去他妈的!
他摔碎了手中的酒瓶,吼着,狗日的青春!
我们也吼着,狗日的青春!
……
05
那狗日的青春,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