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急剧闪烁,警报凄厉嘶鸣。跳动的数字映在我眼中,脑袋里快进着图片:身子四散,飞向高空、背着书包走在田野、牵着女生的手迎着风、断肢打着旋落下、车窗外缓缓沉落的夕阳、染血的黑帽子、漫步的老人和狗……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轰,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我好像能睁开眼,似乎能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但不能动弹丝毫。几个白大褂立在我周围,几双手套一片血红。飘缈的声音如从梦中传来。加点量。快,再注射50毫升。教授赶过来了。有人奔跑。门铃响。关门。玻璃瓶落地碎裂。金属器械翻落,划着地板移动。哎呀呀不行了不行了。我飞到高空,越飞越高,白云在我脚下变成翻滚的雾,又好像进入了迷幻的海洋。慢慢落下,踩在不知名的大鸟背上,风拂过我面庞。飞过一片片的油菜田,掠过大江,一叶扁舟擦肩而过。渔夫看了我一眼,或只看见了鸟,悠悠撒出了网。我和鸟在江面的残影,挂在一条巨鱼的背鳍上,鱼逆流拖着影子一下子无迹无踪。江水,不紧不慢,流向无垠的天际……
我分明能看见一丝丝的鲜活气息游离出体外,捕捉到一缕缕冰冰的死亡的气息诡异的渗入肌体。手脚渐凉,头皮变冷,发不出声,异常清醒。此刻,我发现了生死原来相熟,对话交接阴阳互换,专业而自然。我倒好像成了不相干的那一个。旁观的我,似乎听到天外来客向我传音入密:你即将从可知化为未知,从相对走向绝对,从有限进入无限,从今逍遥天人合一……
一个决定,甚至一个疏忽,就能让自己经历未知之境或陷入绝地或直面生死。如同面对进入倒计时炸弹的红线蓝线,又如常在河边走穿着纯棉布鞋,deadline啊,我知道我不是冤魂!
昨天的日更,应该是以三秒之差,挑战失败。或许是60秒!我知道,我不是败在这点时间里。不过,这三秒亦或60秒,注定得好好咀嚼,在我余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