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世国宝讲述时光的故事

——记陕西省历史博物馆馆藏精品独孤印

小小玺印挥方遒,

多面玲珑传千秋;

西魏司马独孤信,

赫赫战功后世留。

在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在泱泱华夏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我们的祖先为我们留下了一笔笔惊人的文明遗产,一件小小的格物在各地的博物馆里熠熠生辉,我们隔着玻璃触摸历史,而那些宝贵的遗产也在隔着玻璃向我们讲述过去的时光。

一个炎热的午后,漫步在陕西省历史博物馆清凉明亮的展厅,一件看似不起眼的玺印却将我的目光牢牢定格,它通体黝黑,与我们常见的玺印却有些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只因它的形状是由26个大小不一的正方形和三角形组成的多面体组成的,材质是由煤精雕刻而成,这完全打破了玺印的常规。

1981年一个平常的日子,稀世国宝——独孤信“多面体煤精组印”在陕西旬阳老城东门外重见天日。当时,旬阳县旬阳中学的一名中学生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这枚玺印,他以为捡到的是一块奇怪的石头,没想到竟然是稀世珍宝'----煤精多面印,我们也可称为独孤印。

独孤印,煤精石雕刻,为八棱多面体。共有二十六个印面,在其中的十四面正方形印面上镌刻印文。印主人是外号“独孤郎”的西魏重臣独孤信,据专家考证此印可能是独孤信的清玩之物,一是整个印与西魏官印制度不符,二是西魏官印用篆而不用楷,此印却是楷书。最重要的一点是此印罗列多个时期的官职、封号。从“白书”、“白笺”“臣信上疏”内容看,此印可能也有一定的实用性。

那独孤信又是何许人也呢?在网络发达的今天我们不难查询:独孤信(公元503--557),生于北魏末期,原名独孤如愿,祖籍云中(今山西大同),是鲜卑化的匈奴人。独孤如愿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二十岁出头,就因与贺拔度同斩卫可孤而“由是知名”,风流倜傥的独孤如愿被军中人送“独孤郎”。后因治绩突出,“信著遐迩”,被西魏权臣宇文泰赐名为信。他是西魏威震四方的一代名将,因战功卓著,拔至宰辅,其声名远播大河上下,长城内外。

他初投葛荣帐下为将,后投北魏,曾经匹马单枪生擒渔阳王袁肆周。因屡立战功,先后历任别将、员外散骑侍郎、新野郡守、荆州防城大都督、武卫将军、浮阳郡长、卫大将军、都督三荆军事兼尚书右仆射、荆州刺史、车骑大将军、河内郡公、陇右十州大都督、秦州刺史、加授太子太保、大司马、柱国大将军、卫国公。隋文帝即位后,赠太师、上柱国、十州诸军事、冀州刺史,封赵国公,邑一万户,声名显赫。

功勋卓著反而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结局。 独孤信坐镇陇右时,东魏大臣魏收在奏折《檄梁文》中,称独孤信“据陇右不从”,说独孤信想割据称霸,其实是放出话去挑拨离间,果然引起宇文泰的疑心,独孤信预感不妙,便主动提出还朝。宇文泰死后,他的侄子宇文护掌权,同为“八柱国”之一的赵贵遭受排挤,便与独孤信密谋除掉宇文护,结果事情败露,独孤信受牵连,被御赐毒酒,逼令自尽,时年55岁。独孤信叱咤风云的悲剧人生着实令今人唏嘘不已!然而他对中国历史最大的影响却是因三个不同寻常的女儿为中原统治者的纯汉族血统输入游牧民族的新鲜血液,从而使古代中国在唐时走向鼎盛之世。

独孤信长女是北周明帝的孝敬皇后,第七个女儿嫁给隋文帝杨坚,成了以节俭闻名的独孤皇后,第四个女儿嫁李昞,而李昞因儿子做了唐朝的开国皇帝被封为太上皇。纵观古代中国,还有谁能像独孤信那样,三个女婿分别是三个朝代的皇帝或太上皇,而他自己又是一身维系西魏、北周、隋、唐四朝呢?看来,称独孤信为“中国第一老丈人”也不为过吧!

此印集多印于一体,印文为行文、上书,书信三种用途,在我国现有出土文物中,确是首次发现。 这枚奇怪的煤精材质制作的印章,高4.5厘米,宽4.3厘米,共有24个印面,由16个正方形8个三角形构成组印。其中十四个面印有文字,有臣信上疏、臣信上章、令、密、大司马印等。此印形制奇特,在印章史上绝无仅有。以印文的内容可见其有三种用途:上书用印、书信用印、行文用印。印文为阴文楷书,书法雅键劲拔,含有浓厚的魏碑意味,也是中国古代中唯一的一枚楷书印,其形式也为国内外首见。

一枚小小的玺印,带着满身故事,从几千年前优雅转身,承上启下,讲述的是一段不可磨灭的传奇。棱角分明里,是独孤信戎马一生的荣耀;多面玲珑中,是独孤信留给历史的见证。不知他当年把玩此印之时,是否也能想到千年后,用此印与现代社会有一次灵魂的碰撞呢?

再次将目光定格于这枚小小的煤精印,透过其特殊主人和特殊的儿女婚姻关系,折射出中国古代即将走上其颠峰时期的伟大变革。这也许是煤精印最具价值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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