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不长大您就不会老，是不是我还可以在您面前撒撒娇”
上小学我自己去学校
上中学我自己去学校
那时候离家不太远
我都是步行
我每天都可以回家
上高中
我开始坐车去学校
一个礼拜回家一次
依稀记得是在寒冷的冬天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
天还没有亮
天气很冷很冷
您陪着我一起等车
您点着了一把玉米秆
燃烧的火焰让我有了温暖
许久
车来了
我坐上车走了
您站在原地等了许久
您在算着我回家的日子
学校警卫室放着的是你托班车捎给我的白菜和土豆
那是您对我的惦念
那是您给我的温暖
您给我一百块的生活费
那是您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的
后来
我去外地打工了
您依旧和我站在一起等车
车来了
我走了
您站在原地许久
您在想着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在车上看着您的背影
我的眼睛慢慢模糊
后来
我结婚了
结婚那天
我哭了
您也哭了
您说这儿永远都是我的家
车子走了
我一直回头看着陪我长大的房子
看着我生活了那么久的家
那个房子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争气的眼泪又出来了
我依稀看见母亲您还站在那里看着我
您一定念叨着有空常来
后来每次去母亲家
走的时候
母亲每次都要出来送我
我说了好多次您回去吧
可是母亲就那样看着我
我每次都是边走边回头
远了
母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我模糊的视线中
母亲回去的背影有些颓废
有一次母亲说
她说我每次走的时候
她的心里感觉空空的
她在各个房间寻找我的身影
可是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一个人
后来猛然发现我已经走了
母亲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
她有时会很孤独吧
这些年
母亲头上添了白头发
母亲的手关节不能碰冷水
母亲的面容苍老憔悴了许多
这些都是岁月在母亲身上留下的痕迹
我有时在想
是不是我们不长大您就不会老
是不是我还可以在您面前撒撒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