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

——也许当我爱时,忘了给自己加糖,等苦到不能承受时,又恍惚加得太多,需要更多更多的盐来中和麻木。

——也许当你决定时,就放下了这被辜负的爱情。也许生活到底,原本就是水到渠成的荒凉。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都是幸运的人。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一个美好的称谓。生活就好象给安了一对滑轮,沿着醒目的轨道滑行。

有时候我在半夜醒来,坐到窗口去听一首歌。

迷离中看夜色很短,模糊的如同幻景。零落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叠嶂起伏的楼宇隐没在回忆下游的阴影里。

偶尔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心里的难过所淹没。

后来我一直想,肖筱,遇见你,是否是我的缘分,或者是我的宿命。

我是那么的喜欢着你这个笑起来很柔美的女孩。柔光细缕的夜晚,拉着你的手在喧闹的街边走,闻到空气中飘过来的淡淡花香与爱情的气息。

后来我发现,笑容柔美的你却有着伤心执着的过往。于是,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可一直到最后我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能做。

我只能握紧手,蜷然记得你留在我手心的温暖。还有那时暖暖的风中,雨丝飘落肩头时,心里有过的天长地久。

有时候觉得生活不过是场华丽的欢歌,可以且听风吟,可以且舞红袖,只是欢歌总有空落的束曲。

我总是有些莫名的困惘。

我总是有些莫名的惆怅。

我总是对自己说我要很爱很爱你,很疼很疼你。结果,真得就把你弄疼了。

对不起,我不知爱情是否可以如事业一般去掌控。

可是肖筱,你知道么,在我离开的时候,你能否站在窗口,我想你能看到我仰望的角度。我的视线总是执意绵延,可是你的窗前却是一无所有。

小一说我们该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自己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过于执着的表象是否本身就是一种放逐?因为失落也像是无可救药的借口,不在被允许的自然范围内。

那样的话,我只能装作无意的对小一笑着说:我们走吧,要下雨了。

看,我现在在兴致盎然的写着,兴致盎然地让自己倾听着:有时候,我们不知道什么能够让自己感觉幸福。以为抓住了很多,摊开手心,却只是一片空惘。而爱一个人就会成为惊喜,就像偶尔抬头看到漫天云彩,心脏突突欢快的跳跃。所以愿意去靠近,探索,并勇敢去爱,尽管关于我的结局往往不是太好。

可我知道我应该保持着极其享受的姿态,并且专注于此。

有时候想念我们坐过的那家“开封菜”陈旧的窗沿上,有我们时光荏苒的痕迹。

我从不否认,你一直让我在那些时间里感觉沉溺,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念想随着你的述说波动起伏,面上却安静如水。仿佛就是这样一些时刻。是一直想要的。时光停止。没有过去,亦不涉及未来。仅仅这样与你对坐,便已让我感觉强盛汹涌的幸福。

我开始故意和你在一起。不是自然,只是轻易。逐渐的,你成为我隐秘的依赖,从声音,从笑貌,从温度,从感知。你有着极其聪慧且敏感的心思,懂得如何让彼此没有负担的相处。但我的负担的太多。

所以,太多的时候我们彼此无言,你只能微笑。

一直紧记着你的笑容安静纯净。

去你那里只要两个小时,我便想找各种借口想频繁见你的笑容。大多次,我坐到终点再坐回来。

我总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拿到哪一块。而我只想让你永远拿到最甜蜜的那块,变成因为美好而快乐简单的女孩。

我还说,还记得以前我不停出差,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看着生活颠沛流离,不容置疑的是内心依然有深浓的祈望。觉得每一次的出行都是一场放逐,看得到城市的荣华与空洞,站在空旷的地方,有鸟群呼啦啦从头顶飞过,带给人一往无前的勇气。

最近总是雨天,以前的时候,我喜欢在办公室里看窗外的雨。空气或许冷冽或许潮湿。恋人相拥着挤在一把伞下走过窗前,脸上有纵情的甜蜜。有时候我就会这样一直走神,坐到下班。

好象一直没有停歇,有时候会感觉微微的疲倦。但是也会有欢喜,比如突然吃到美味无比的食物,或偶而抬头,看到天空堆簇厚实的大片云层。

一个人行走,很寂寞。若心里装了一个人,会更寂寞。

而最疼自己的是,我却要抗拒寂寞。

我要如何来让你爱。如何让你感觉安全与温暖。我觉得无力而悲哀。

我一直听到自己清晰的说,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对着一个女孩说我爱你。我从不掩饰我懵懂的过去。那时候我说的是“喜欢”,因为那时候我承担不起“爱”的重量。但是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有汹涌的绝望。然后,我开始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三个字。我无法对不在身边的你说任何承诺,纵然此时此刻,我亦看到我们的太多止于过程。

在医院的时候,自己眼泪流淌下来,然后自己努力微笑。肖筱,我知道我很难做到,但一直在奢望。我只是在放任内心的感觉和爱,并始终企图让自己失望。但是我无法离开,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劫,逃不过,所以甘愿对待。

我要做的,尽量让自己更爱你,以一种你能接受的收敛沉静的方式。

否则,我自己就首先是辜负了我对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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