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8号,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忙着期末复习,当然我也不例外。
老校区的图书馆四楼永远散发着一股傲慢无礼的焦灼气息,它弥漫着随时可以重燃引爆的硝烟,只是差了一点碰撞而已。很多人都低头疯狂地滑动手机,微博、微信、QQ以及一阵一阵响起的短信提示音,他们受到这股静默的逼迫而慌不择路地从这些通讯工具中寻找缓和,但似乎大都是以起身离开或者愈发恶劣的不雅行为来结束这份不安。
不可置否的是,我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唯一例外,我无时无刻都在为自己寻找故事。以鄙夷或嘲讽。直击灵魂。
时间同往常一样,二十分钟左右便会拿起手机查看是否错过了什么。抬起头深呼吸,这道题真的太难了。
我皱着眉头望着第一排左起第三个桌子的一个男生,刚才的一声不大不小的吼叫似乎就是从那儿传来的。你看,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去找这个故事,然而接下来的几分钟也就是,你即将读到的,故事的全部。
不戴上眼镜仔细看,那个男生还蛮呆的。只是呆而已,这并不是什么称赞意味的说辞,我是说我没有戴眼镜;你知道像我这样将近500度的人半米开外,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一片美好。那个时候,我真宁愿是自己瞎了眼给了那个男生第一印象以这样中肯的评价,而不是心疼坐在他对面那个姑娘缺心眼找了这样的男朋友。
那个男生在发出声响后便收拾了桌上的物件起身离开,松了一口气的我原本以为这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误会,情侣之间小打小闹实属正常;直到一分钟后,那个男生折返回来并坐到了姑娘旁边时,我才意识到,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放下手机,右手手指依然旋转着黑色水笔,左手手肘抵着桌子用手掌撑着下巴,就这样盯着他们。目睹了整个故事的起落和高潮。
因为太远的缘故,姑娘和那个男生的几句交谈我听得非常模糊,不过画面感很强。那个男生坐下后拧开水杯准备为刚才莫名地吼声润润嗓子,结果热水溢出洒了很多在自己的身上,男生问姑娘要纸巾,看着电脑的姑娘一动不动,只是说了句没有。你看,这本就是件世俗寻常且微乎其微的小事,什么时候我们都这么不会姑息别人和忍耐自己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忍不住想要上前抽那个男生的耳光,我几度和朋友絮叨,连混迹情场的朋友也有些讶异甚至略带嘲讽地笑着:“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只是没想到,那个男生会死劲拽着姑娘的胳膊狠狠地把袖套给脱了下来,略带生气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之后便扔在了一旁。我看着姑娘平静地面容不为所动,有些焦虑和愤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让姑娘选择如此忍让一个人。
我愣在在座位上许久,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姑娘,你那么不爱自己,谁来心疼你呢?
故事后来,并没有在转眼间快速地高潮和结束,那个男生或许才意识到这里是哪儿,又或者他还有一丝作为男生的尊严;你看,我都说了是或许和假设了,在那个男生和姑娘的几次激烈的肢体接触后,出于姑娘的沉默,放弃了对于姑娘的无理蛮横和纠缠吵闹。期间我听到过姑娘的几句还击,但对于那个毫无脸面的男生而言显然是糖衣炮弹一般,只是刺激了他作为一个雄性动物的本能,未起到半点反击作用。
这个故事到这里再没有什么戏剧性的转折了,直到我再抬起头时,只剩下空荡荡的桌子,以及从敞开的门后吹来的冷风。
时隔半月,当我将旧事再次回味,忽然又多了难以言说的不安以及心疼的惋惜。
二十岁上下,姑娘你正值大好年华,若不着急婚嫁,怎能如此轻率地选择相处的他?
每一个男生,包括我自己,在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之前,都不会轻易对一个姑娘用心呵护,他们在寻找自己初恋或挚爱的缩影,又或者他们为自己有人舍身相伴而感到莫大的骄傲,他们满不在乎,他们因为姑娘你廉价的爱情而毫不珍惜。
姑娘,我并不否认你能找到白马王子,但前提是你有灰姑娘的勇气和潜质;这个社会,所有的付出与收获都不会真的对等,但有一点一定是公平的——你若爱自己,我也会心疼你。
姑娘,每个女生都或多或少有过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受过伤也抚慰着伤疤,但没有哪一段爱情佳话真的就永垂不朽了;他会找到同床而眠的她,你也要去找适合婚嫁的他。我有过几个因为太爱对方而伤了自己的朋友,当然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边说着爱一边舔舐自己伤口的人;她们自杀、堕胎、与父母决裂,她们才二十岁,她们有什么资格跟自己的生命和家人说决绝;那些她们口口声声说爱的男生们,又有什么能给到二十岁上下这个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年纪。
姑娘,你要等。等有人也会爱你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