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欢喜城(17)

我走到院墙那里,发现这的确是有个不大不小的缺口,只是后来被人堵上了,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回头的时候,我看见苏君寞的眼睛里滴出血来,原来她已经不只是流泪了,不由自主地用手附在她的眼睛上,奇怪的是那血竟止住了,眼睛也变成与常人无异的黑色。

“想不到墨姑娘的医术果然高明。”

“很抱歉,我不能医治你。”

“无碍,我早就知道我已时日无多,只是还想再见他一面罢了。”看着她眼里的执着,我不知道如何劝她,她看见的那个男子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一幅影像,不是真的。那个男子,或许真的爱过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女子,只是这和苏君寞无关。

“墨姑娘,你相信我说的吗?”对着这样一副清澈的眸子,我真的说不出谎,可是,这样柔软的心灵,我又不忍心伤害,于是我点了点头,就不再看她。

中午时分,苏小姐似乎心情不好,匆匆吃过一点就离了饭桌,城主不在,我这个客人也不好多做停留。随意在院子里溜达,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只是觉得苏小姐宅子周围的土地颜色格外深一些。还没等我想明白,就又有丫鬟来寻我,说是苏小姐有请,可是我们刚刚见面,正打算问问究竟是何事,袖子里的晓晓就提醒我说公子的气息在苏小姐身上,这下容不得我拒绝了。

有个丫鬟领路,一会就来到了苏小姐的卧室,那仆人竟没有通禀,直接簇拥着我进去了,进门才发现,不只苏小姐,就连城主也在,这架势让我有种莫名的心慌。

“墨姑娘,听说,你治好了小女的眼疾。”

“城主大人,我只尽绵薄之力,苏小姐的病,很遗憾,我无能为力。”

“无妨本城主已经找到了医治之法。”

“那,恭喜城主和苏小姐了。”

“不过,需要接墨姑娘一样东西罢了。”

我实在不知自己有什么能救苏小姐的,但城主盯着我就像盯着猎物,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不知城主要借什么,只要我有的,定当不吝赠予。”

“墨姑娘,不过是需要借你的心一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我的命还这么轻描淡写。

“苏小姐,你也想要我的命吗?”

“墨姑娘,不是的,我没想要你的命,我只是,只是想见见他。”

“哈哈哈……枉我苏君墨一生无念无殇,也不曾害人伤己,竟落到如此境地。”

“你姓苏?!”看他们一脸的震惊,我的心里终于痛快了一次。

“那苏璃白是你什么人?”毕竟是城主,震惊以后很快就回过神来。

“苏璃白,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怎么可能,他没死?”城主似乎受了很大打击,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苏璃白,一直好好活着,他怎么会死。”我似是在嘲讽他们,也似是在安慰自己,对啊,我从来没想过苏璃白会死,他的灵魂一直都活着,不是吗。

“那他在哪?他怎么还没回来看我?他答应我的啊!”苏家大小姐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都疯狂起来,与初见时的温婉根本不是一个模样,我都怀疑她是被人掉了包。

“公子怎么可能会死,他永远都在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始终保持沉默的管家突然出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是……”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管家和苏璃白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公子袖口的一滴墨罢了。当初公子被追杀,把彼岸花留在这欢喜城,托城主大人好生照料,我也被暗中留下暗中照顾彼岸花,它那么小,那么可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暖暖的。可是城主大人做了什么,就因为你的夫人难产,竟然背信弃义,那朵彼岸花竟被你夫人生吃下去。我听见她在哭,那可是一条生命啊。从那以后,我就发誓要为彼岸花讨回公道,后来,或许是天道有轮回,彼岸花并没有死,她在苏家大小姐的身体里好好活着,你们都没想到吧,苏家大小姐只是养料罢了,滋养着我的彼岸花小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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