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水停电多日,每天用木柴做饭,厨房里也没有菜了,早上我和苗苗饿的不行了开玩笑说要翻过围墙去隔壁电站的院子偷两个玉米煮了吃,正好被在屋檐下坐着的二年级学生的阿尔史英听到了,他说:偷人家玉米不好,小偷是坏人。我连忙说:是啊,老师,我们不会这样做的。说完我们都笑了。去厨房用剩下的两个洋葱炒了盘菜,生柴做饭加上洋葱,辣的我眼泪直流啊……
还有几天学生们考完试我们也就要走了,收拾东西发现还剩大半瓶1000ml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不想带走怎么办?好办啊,中午突然来电啦,乘着中午吃完饭大太阳,所有孩子洗澡洗头。所以学校唯一的水龙头前队伍络绎不绝,拿着盆接水的孩子们乐此不疲,端了水往厕所跑了洗澡,有的接了水放在在外面地上洗头发。一时间学校里扑面而来的香波味道。
昨天在给二年级上课的时候,下讲台巡视,几番路过后排座位想吐,被孩子们身上的味道熏的不要不要的。晚上因为停电不上晚自习,大家在操场上围成一圈讲故事,有孩子靠近我,我都要忍着臭味,后来我闻了下自己,身上也是臭的不行,也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
这个洗头发的场面颇具群魔乱舞的盛况,一个个都跟长发女妖似的,只是那黑发下都露着闪亮的眼眸和单纯的笑脸。
彝族姑娘都留着长长的头发,有次有个姑娘和我说:老师你头发这么短在我们彝族是嫁不出去的。我们彝族姑娘都不剪头发的,节日的时候把辫子盘成发髻很漂亮,你头发这么短会被人笑话的。
我问:那我这么短的头发盘不上去怎么办?她说没事的可以戴假发。
接着我把我的全套剪发工具拿到教室插上电源,正在看着我笔记本上电影的小男孩们争着抢着要当试验品,我比划了几下技术有点生疏了,阿尔史英说老师我来剪吧,之前看过他拿小剪刀给学前班的孩子剪头发,那都是偷偷来的,躲在厨房后面的草丛里,被抓到了批评了一顿,但看那小娃娃被他剪的头发还挺有模有样的。
我就放心地说:好吧,那交给你吧!他于是拿起推子有模有样的问起被理发的小男孩:你想要什么发型啊?那小男孩说:随便,你看着剪。围观的学生和我都哈哈大笑。我说:阿尔史英你洗剪吹样样精通啊,将来可以在这个山村里开个理发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在旁边指导着提醒他千万注意安全不要碰到头皮。他认真的听着。
操场上男孩子们在打篮球,看到姑娘们洗头发洗澡忙的不亦乐乎也开始回宿舍拿脸盆了,一度水龙头前人满为患,我只好站在旁边维持秩序告诉他们都要排队。
有个小姑娘端盆接水的动作很吃力,一看才知道是二年级那个独臂小姑娘我去帮她端,又给她洗了头发,擦干。很快原本大半瓶洗发水就剩一点点,告诉那些短头发的小男孩少挤一点。
这样有趣的日子没几天了,以后我走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孩子们洗头发洗澡,他们都没有香皂和洗发水,没人督促连衣服都不换,一个月换一次衣服,脏的不能再脏。只有反复叮嘱以后也要注意卫生,希望孩子们能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