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了,不知是因为年老还是因为疫情。
过了农历年就是一百岁了,但却隔在了年前二十天。
听到消息的时候没有悲伤,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在疫情来势汹汹的时候,她最先投降了。
起了个大早赶回家里,也是因为疫情,丧事上没有很多人,有专业的殡葬公司在打理杂事。没人讲奶奶的百年人生,大家都在讲丧事上的各种规矩。
奶奶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养老按照农村的老规矩由儿子负责。要说有多孝顺好像也没有,但儿子们会认真的给奶奶擦屎,尽管老叔说他会一阵一阵的犯呕,儿媳会给奶奶烧热呼呼的炕,可口的饭菜,尽管背后也会吐槽老太太难伺候。
奶奶走的很安详,生命的最后她陷入深度昏迷,她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没听过她痛苦呻吟。但是她已经好几年耳聋了,别人说话她都听不见,慢慢地也没人跟她说话了。很多时候她一个人坐在窗外看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人的世界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好像有篇文章过一样的奶奶活成一颗植物。
九十九岁奶奶的儿子儿媳也都老了,老到大儿媳需要拄棍,小儿媳需要看孙子,城里看孙子,农村看老人。如果可以奶奶一定不想麻烦别人。
奶奶一定是怀着希望走的,去到那个她想去的地方,有花有草有河流,还有她的姐妹们,她们一起快乐的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