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正月廿六，得一鸭，欲杀之裹腹。

父至溪边，欲拔毛得肉焉，儿奇跳往助之。至溪奇忽扔鸭于河，且曰：欲知能游乎！见水如命，犹脱笼之鹄，几欲高飞！奇见之，鼓手高呼：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又曰：此诚凫水之能手！吾父惊然，望鸭兴叹。邻者呼吾速往助捕之！

鸭先生畅玩图

虽春已至，时寒犹厉，凉风噬骨！吾携一杆之溪，两岸夹树，郁郁葱葱，溪道虽窄，然曲折如犬牙，堤岸高耸，莫说鸭，人匿尚不易见者！

        吾逆流寻未果，遂顺流觅之，行致百十步，方见一空阔处，父执竹竿立岸上，奇手指河内呼唤！顺其所指，方见一黑色活物，畅然于溪；吾见奇于岸额首欢呼，愤然之气充溢于胸，恨不得拳脚相加以泻其怒！无奈捕鸭为先。吾与父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隔岸守护，前后夹击，则鸭先生悠哉游哉于溪中，时而向天长歌，时而扑水抒怀，毫无窘态！

      奇随吾父上下呼叫，指天划地，俨然中军将。数与鸭先生短兵相接，终不得之！力为之竭，精神为之殆尽，鸭终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态。吾数冷言呵斥，欲罚而后快。

鸭先生终因逆游之久，疲惫之极为吾所获。归，吾问奇儿，何得？其曰：鸭虽为所缚，亦能畅游，可知其善游！吾等勠力同心，方得胜，可知齐心之力不可摧！呜呼，于其愚吾深感其忧！于其所得吾亦有所喜！亦或其字当改，家有其子，或忧或喜，今记之聊以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