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我好像随便拿起一张纸就能写无数个思辨句。
偶然间,我在收拾高中的一些杂物时,从一本书中抖落一张纸条。纸条皱皱巴巴,显然当时是被随意撕下来的。
上面写着:“不必累䄄而坐,列鼎而食。对于‘圆桌’的思考在惯性中被刻意扯上了高度,但偶然间低头看看,我们在寻找着的,却是平凡三餐中暗自充盈起来的暖意。”
看罢,喟然。
十七岁的年纪最是文采斐然,是笔可做剑的。
而现在我甚至难以开始写一个开头,就连断断续续的日记里也全是自戕和幻想。那些空大的词句,无用的呐喊,仿若都已成为跌倒在地后沉重的喘气声。上大学后,我好像真的没有那曾经少年意气和挥斥方遒的冲动了。
十七岁那年的子弹好似穿膛了如今十九岁的“废物”。
我相信有很多和我有一样感受的大学生。
但真的如此吗?
想来我们的成长中充满了打破与重建,我们一直在回望过去,认为那些时光无比璀璨且难以重现,在未来某刻令自己唏嘘喟叹。但也许这就是Z世代的我们永远正在经历的“重建”,在不断的蜕变过后惊鸿一瞥,瞥见了某段被我们悉心保存的旧时光,并觉得,今时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实际上大概我们的人生永远不可能有一个恒定的标准,更没有任何人能为我们建造框架来限制所谓的“人生走向”。我们在任何决定后所做的都不会是无用功,都会产生微小的量变,而量变到质变,正是过去逐渐崩塌,未来正在建起的过程。
其实我们真的一直都有在进步。
我们没有觉察,也许只是因为我们疏于觉察。
我们见到了更广的世界,不再陷在寰局中,会茫然,但茫然只是必经,重要的是找回十七岁那年我们面对未来时的坚定。
或许那年,春和景明,少年的光,实在太过耀眼。
可,光也未曾熄灭,少年仍在路上,车马不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