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无疆tj 文/摄影
(在壶口瀑布,陕西一侧)
瀑,水从高处流下的样子,状如白练,又称瀑布。
我们熟知的庐山瀑布、黄果树瀑布,以及美加边境的尼亚加拉大瀑布,都是其典型代表。
(云南瑞丽瀑布)
我游山玩水中的“水”,许多是瀑布,比如“世界前十”的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瀑布,“黄流滔天”的壶口瀑布,“跨界中越”的德天瀑布,“龙腾山岳”的罗平九龙瀑布,“美如画卷”的九寨沟树正瀑布。几十年下来,看过的瀑布已逾“百川”。
(苍岩山冰瀑)
水从天降成“瀑”,流作舒展曰“布”,看似都如垂直落体运动,其实各不相同,它们缓急有异,清浊有别,直曲有分,高低有差,纷呈着仙姿绝色;而且在青山秀野,雾绕月明,莽原深渊,枯盈寒暑中,徜徉着意蕴风情。
(贵州荔波小七孔瀑布与湖)
不管是你与它的邂逅,还是它与你的相逢,都在惊艳中丰富你的审美,在慨叹里应和它的奔腾。那种感受会镌刻在你的记忆里,而永不泯没。
(广西德天瀑布上的溪钓者)
瀑,可观。
庐山瀑布,虽然是一个瀑布群,但以三叠泉最为出名。李白的诗《望庐山瀑布》,为我提供了赏瀑的视角--“遥看”。
当年因诗访瀑,两上庐山,舍弃了近底的仰观,不凑水珠落面的凡趣,而是捡一略高处,荡开视角,放眼层峦,去细细体会三叠之水,跌宕而落,是如何飞流出直下“三千尺”的气魄;再反复玩味诗仙狂想,诗句极致,是怎样幻化成银河“落九天”的绝唱。那望中的“遥看”,借了李谪仙的一双慧眼。
(摄于贵州黄果树瀑布,我在下游游过泳)
瀑,可游。
去玩黄果树瀑布,远观近瞧,打量了个“一览无余”,还深入瀑布后面,欣赏了一番“卷珠帘”。但我“游”兴未足,约上北京人民社的占军兄,到落瀑形成的水潭里游泳。秋天的黄果树瀑布水量丰沛,下注成连片清潭,我们寻一僻静处下水。
虽是秋阳尚烈,但瀑水远山而来尤带寒凉(十几度),我和占军都喜欢在江河湖海里扑腾,全不以为意。听着落涛时传的轰响,遥望前川飞出的白练,水清见底,日灿盈眸,那份清爽和满足,不是简单的“亲水”,也不是一般水域可以泡得出来的。我俩既无凝脂可洗,也无侍儿来伺候,待游得畅快上岸后,周身已经红若熟虾,冷得不行了。那次“壮游”时在1988年,料想现在是狂妄不来的。
(河南西峡龙潭沟瀑布,在那块石头上听瀑)
瀑,可听。
早年,抵河南西峡的龙潭沟,天晚宿老农家,吃罢张飞板面,乘着夜色进山看景。明月在天,山影投地,蜿蜒石径隐约在林森叶密间,将你的步履和兴致诱惑进一片空濛里。行至山半,有巨石突兀路边,想起辛弃疾《鹊桥仙》中言:“醉扶怪石看飞泉”,这石,足可称怪,“飞泉”不就是瀑布吗,我敞怀弃屣仰卧其上,日曝的余温尤在,沐山风,赏月色,听瀑流,俨然一世外仙人。
龙潭沟瀑布以精巧取胜,没有从天而落的气势,也无砰然轰响的激越,涓涓细细,滴滴漫漫,一副长流不息的坦然。尤其在这静夜之中,流水若弦,清音低婉,不紧不慢地弹奏着岁月;流响似磬,节奏连绵,此起彼伏地络绎山川;流光如鉴,扑朔迷离,若隐若现地焕然眉眼。想那王摩诘“清泉石上流”的谛听诗境也不过如此吧。
(河南云台山冰瀑)
瀑,可想。
2003年2月,去河南云台山,云台天瀑,落差314米,冠绝亚洲,丰水期必是一派震撼的景象。但今时风雪方歇,瀑不流,潭见底,不胜干涸。
可也不全遗憾,你能步行潭底,方圆堪比足球场,伫立其间,人若浮萍,倘在春蓝秋碧之时,我已“宛在水中央”了。
抬头望去,高崖摩天,云飞日炫之处,便是瀑流直落之源,那“三千尺”的舒展,那“疑是银河”的梦幻,都在你的遥想之念。
刚刚下过雪,飞落的瀑布戛然而止在崖半,澎湃休止,白练顿收,凝固成冰的雕塑。你可从冰脉的沉浮上,看到瀑布收紧时的力道;可在冰体的气泡里,发现瀑流收缰时呼吸;可于冰尖细微处,观察瀑水欲滴还休的迟疑。看着那番景色,你能回溯出“云台天瀑”的往昔风貌。
(在张家界瀑布前跳跃)
瀑布,真乃大自然的宠儿,与日月同在,共山川永存。
(曾经去过的泰山瀑布、庐山瀑布、长白山瀑布、祖山瀑布)
(准备在阳朔瀑布上遡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