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淑和任晓霞在路边等了半日后,果然等出一个人,款款朝她俩这边来了。正淑正待向那人打听,不想那人竟先开口了:“你两个在这儿弄啥呢?”却是正坤的声音。
正淑便笑了笑说:“天黑得跟啥一样,你能看见我们啊?”
正坤说:“再朝里走光线更暗,所以我都适应了。”
正淑便又说:“你出来了刚好,我两个就是找你呢。你是从大姐屋出来的吧?那走吧,你给咱带路,咱再去大姐屋坐一会儿。”
“我才出来,咋可又去?”正坤有些犹豫。
任晓霞也小声问正淑:“你不是要问正坤啥事吗?他出来了刚好,为啥还要再去大姐屋里呢?要是人家睡下了,总不能把人家喊起来吧?多不美?”
正淑道:“既然已经到大姐门跟前了,好歹总得去转一扎吧?要不,大姐要是知道咱们到她门上了都不到屋去坐,怕更不美吧?并且大姐搬家的时候,人多,乱哄哄的,她屋里我都没好好参观呢,今儿既然来了,正好也把她屋里参观一下。”又向正坤说:“二哥,刚好我还要问大姐一句话,你就带个路吧。”
王正坤领着正淑、任晓霞返回正秀家院门口时,院门已经关门落闩了。正淑在门上连拍了数下,喊了好几声,终于喊开了门。
开门的是和胜,身穿短袖衫和半截裤,一见他们就笑呵呵地说:“晓霞跟正淑可是稀客呀!快进来快进来!”将他们三人让进院门后,大家一边朝堂屋门口走,和胜一边又说:“今天大清早我刚起来就见有两只喜鹊停在院门脑子上,叫得欢势得不行,就想,今儿一定有贵客要来,就叫正秀没有出门,在屋等了整整一天,可是一直没人来。没想到贵客是晚上才来呢!”
说话间已进了堂屋大门,正淑便笑问:“是吗?真有喜鹊来啊?”
挺着大 肚 子,坐在暗红色凉椅上的正秀高声说:“和胜还讲究是当干 部的呢,也是个迷 信 咕 噜子!喜鹊在门上叫了一阵子,他就说有客要来,叫我在屋等着。害得我哪都没去成,在屋窝蜷了一天。”
因为大家都不是外人,正淑他们三人便或在凉椅上、或在小板凳上,各自坐了。任晓霞当下便接住正秀的话茬说:“大姐,你还弹嫌和胜哥呢!和胜哥是见你身子笨了,关心你呢,怕你到处乱跑,所以才那样说的呢!”
正秀嗤的一笑说:“和胜还知道关心我?他心里除了工作,还能装下啥?在部 队的时候,离屋远,就不说了。可是现在转 业了,单位才多远一截,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这屋里只有我跟我娃,他不是这屋里的人一样,屋里的事 怂 怂 都不管,就是把单 位 上的事当得真,单 位上就是屁 大一个事,不管是不是他的事,只要他知道了,就扑得欢欢的,跟梅花鹿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里间的和胜恰好端着一盘葡萄出来了,呵呵一笑说:“你三个看一下,我把工作当得真,在你大姐心里还成了缺点了!”
正秀瞪他一眼说:“你还当那是你的优点啊?你扑得那么欢,咋不见给你多发几个工资呢?还好像离了你 地 球就不转了一样!”
和胜将果盘放在茶几上,呵呵笑两声,又折身朝电视柜跟前走去。
正秀却又冲他的背影喊道:“你不说给晓霞他几个把水倒上,可又弄啥啊?”
和胜回头笑道:“我把电视开开,看一时电视嘛。”
几乎同时,坐在正秀身边的任晓霞也笑着说:“大姐,你就别指派和胜哥了。咱都不是外人,要是渴了,就自己倒水喝,谁还把自己当客呀?”
正秀没接任晓霞的话茬,却又冲和胜喊起来:“电视才关了可又开!不用电啊?没看电费贵得跟啥一样!毛病!”
和胜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端直去把电视开了,然后挪了只小凳子去正坤身边坐下,小声说:“刚你走以后,我把那材料又看了一遍,确实水平高!我把行 署 里搭眼一瞅,那十几个秘 书,没有一个有你这文采!”
正坤低头一笑,小声说:“哪呢!我只是把你提供的材 料 组 织了一下。”
坐在一旁的正淑此时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说:“和胜哥、大姐,我都好长时间没到你这儿来过了,所以今儿就来转一扎。以前是我不好,一来念书忙,再一个人懒,所以就没太到你屋来游,你两个也甭怪病。今儿呢,我当然主要是跟晓霞一块儿来看你俩……”话刚说到这儿,便被正秀打断了:“我两个大人大事的,有啥看的?”
正淑看着正秀一笑说:“大姐你急啥?当然你跟和胜哥都大人大事的,头上又没戴花,有啥好看的?但是,不是还有我那小外甥路生吗?我俩主要是来看路生。哎?路生呢?”
“早都瞌睡了,在床上睡着呢!”正秀看了妹妹一眼,多少有点不悦,“你是想叫我天天把他抱在怀里,把我累 死啊?”
正淑闷了数秒钟后,噗嗤一笑说:“看来我不知道啥时候把大姐还给惹下了,句句都是夹 枪 带 棒的!……我别的就啥都不说了,直奔主题吧!”说到这儿,略略停顿了一下,又抬眼看着和胜说:“和胜哥,我今儿来是还有个啥事,想叫你听一下,帮忙出个主意。当然不是我的事情,是二哥的同学,工 业 局的张正平叫问的。当然人家主要是关心二哥,所以才叫我叫问的。”
“听人说,服装厂的刘 厂 长好像是 跑 了,不知道你们知道不?”正淑继续说。
和胜呵呵一笑,说他不认识啥刘 厂 长,却又笑问:“正坤,你不是在服 装 厂呆过吗?跟那个刘 厂 长熟不熟?”
“算是认识吧。”正坤淡淡地说,“我跟他一块儿出过一次差,再就没打过多少交道。再一个,刘 厂 长后来一多半时间都在西京呆着,回来的次数有限,就是回来了,最多是把中 层 干 部以上的人召集到会议室开个会,跟咱们基 层 人员都不太见面……”
听到这儿,正淑不觉舒了口气,便打断他的话说:“照这么说,你跟刘 厂 长后来是没有啥联系了?”
“能有啥联系?”正坤淡淡一笑,“我当时只是在服 装 厂实习,犯不上巴 结 人家,再一个,我也不是爱 巴 结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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