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一杯白水醉清风

清风坐在西西弗书店里临街的一角,此刻她正对着面前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白开水发呆,杯子上沿儿壁上的蒸汽珠,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恰似清风满脑袋的思绪。

经过半年高强度的工作,清风终于迎来一段期盼已久的长假期,本该放松身心的她却烦恼不已,坐不安,睡不宁,吃不香,愁绪满当当,休息竟也成了苦差事。

清风木木地看着窗外的车流,下意识地端起水杯,杯体的灼热瞬间传给手指的肌肤,化成火辣辣的痛。闲下来的清风不用处理工作关系、同事关系后,其他关系占了上风。

对清风而言,每天出入的空间不算小,她却感到没有一个可以安放灵魂的角落,一杯看似纯净的水有看不见的混浊。

她此时的心境像极了那年高考后窒息的沉默,茫茫无际的沙漠里,不知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没有向导,没有坐标,只有凌冽的风在冷漠地呼啸,太想抓住什么东西了,最后却一无所有。

清风不禁疑惑:人生必须是有意义才能生活吗?那什么又是有意义的生活呢?有意义是由谁来定义的呢?你说没意义,它就没意义吗?你说有意义,它就有意义吗?

有人说:“我保持良好状态的秘诀就是不为两个小时后的事情殚精竭虑”,有人说:“只有活在当下,才能更好地体验生活”……,清风反复咀嚼着他人的“法宝”,一遍又一遍,偶尔也能奏效,多数时候是饮鸩止渴。

清风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的习惯——健忘,她不愿回忆过去,敏感脆弱的神经总是让她在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捕捉到压抑、痛苦、无奈、恐惧、冷漠……,就连她读余华的《胆小如鼠》也会让她陷在往事中无法自拔,所以回忆于她而言是痛苦的,她不爱回忆。

清风也不喜欢幻想,因为她笃定幻想都是泡沫,即使是美好的,也早已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格。

清风的心慢慢地硬了,连滚烫的晶莹剔透的白开水都无法让她舒展,就在这两年间,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桌上的白开水已经可以捧在手心了,小酌一口,清甜而温柔。橘黄的灯光下,有星星在杯中闪烁,不再是那一汪眼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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