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场雨,一阵风后,便入了秋。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好不痛快。

  我总是希望我的生命里能够迎来一场大雨,特别是在这席卷的大风中。有时候我会想,让这风啊雨啊充满别样的意义的,究竟是心的渴望还是自始而终的懦弱。我想,我从未真正盼望过会有一场大雨,它只存在于我的臆想里,浑浊而虚假。每当些许雨点落下,我便希望这天放晴,直到地面旱裂,心中再也生不起半点对雨的欢喜。

  究竟一场大雨意味着什么?我永远不会知道。每到这时,勇气便变作无条件的屈从,屈从于恐惧,屈从于迷茫。也许雨到头来都是幻影,到头来都是皱纹里的泪水,说白了点,雨是错觉,是恍惚。

  我可能再也见不到雨了。

  一经触碰,便让我惶恐不已,似乎我和雨之间没有任何话语。有时候我透过镜子看见,干枯的灵魂正在饱受折磨,我想这魂灵一定渴望得到雨的滋养吧。白日里,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支配我的一切。直到黑夜迫近,它的泪水才缓缓流下,沉重地打在飘渺的虚空之中。它也知道,雨的分量远远不是生命能够承受的。这种时候,我和它之间才会有真正的和解。尽管我们都知道这个结论完完全全就是自欺欺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好过凝望着水中倒影。这应是聊胜于无吧,因为这魂灵看见我就想离开。

  它不敢见到雨。

  它认为一旦雨水开始落下,那么周遭的一切都将被摧毁。不管是我还是它,都分不清楚这雨究竟是天降之物还是纯属来自我们,我们的错觉。所以,它见到那雨,一边死死躲着不肯出来,一边又忍不住看着雨,仿佛就这样躲起来不时看看就能给干枯的它带去慰藉,就能让它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这真的很可笑吧?我看它好似那卑微的泥土,一言不发地躲着。它肯定想过能够得到雨的欢喜,在无言的梦境里它总是跟我提起。我感受过它的欣喜、沉默、疯狂、自卑,乃至于决绝。无数个夜里它疯了似的想要忘记。它从来不会因为没有雨而活不下去,唯独当看见了乌云,感觉要下雨的时候,就格外痛苦。

  我想它也许是病了。

  在晦涩的世界里,我清楚地明白像我这样的人,像它这样的魂灵,是不可能走进那雨里的。它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我们,乏。我仔细想想,发现正是如此,可惜当我背着它来到这里是,就是如此了,我想也许这将是一辈子吧。

  那些在我生命长河中不断积聚的,便是我永远学不会的东西。每当我审视起它时,不知是遗憾还是麻木,最后它愚蠢地在缄默里吐出命运二字,也算是对自己做了一番交代。我并不知道我该对此作何感慨,也不知道这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我唯一可以坚定的是:

  我喜欢雨。

  我不会再想见到雨了。

  我也不会在想你了。

  这一切都不过是无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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