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6:30分,开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来到学校,和往常一样空气清新,和往常一样等待升国旗。和往常不一样我接到了父亲病重的消息。母亲打来的电话,启动车辆,把音乐打开,把自动刹车关闭,说不清楚是怎样的心情,从母亲的话语中,我只知道我先开车,毕竟我工作的地方是在县城和家里的中点。也忘了是怎样的心情,大概是保持深呼吸和不时动一下眼睛,我怕会出神,毕竟都是深不见底的山路一不留神便是悲剧,我不得不想东想西,可我觉得这次一如既往的小毛病,会好起来的,原来只是我相信,因为母亲的语气很平静,但我还是飞速行驶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不愿停顿丝毫,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太慢。
心情放松了些,因为还有一些老人在凉亭里聊天,可是一转弯,村里人都是在我家楼下,我慢慢走上家,大家的眼神都在我身上,我不以为然,只是略微奇怪,阳台上,叔叔伯伯的语气略微轻松,也没有哭丧着脸,是的,我觉得雨过天晴,只是突然不适,会好起来的。
门里面大家围着,我看到了白布,似乎还盖着一个人。
显然事实不一样了,我慢慢走过,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我不能影响他们,我走到角落,忍住眼泪,抓住头发,但还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我不得不捏自己肉,我觉得应该醒过来了,但,好像这就是现实,是的,爸爸走了。
那是一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常年穿着西装,自从得病之后身子瘦了一大圈,但依然看得出他的富态,毕竟两年前他的生活是方圆几里都会羡慕的,十来岁打工,打拼出了自己名声,在我们方圆几里无人不知,最重要的是他为人和善大方,带动好多人去工作。我最佩服的是他的脾气,我一直要学习的,就是永远温柔,永远乐观。我始终没能做到。
为他洗澡穿衣,盖上白布,哭声,电话声,聊天声,我也不是很能分清,我真的觉得有些杂乱,我摸着他的心跳,渴望跳动,我看着他脸上的白纸,企图它动一下,证明他还有呼吸,可是好像他做不到。
家里的叔叔伯伯村里的人忙前忙后,让他干干净净入棺。姑姑赶来,哭到呕吐,我带着泪珠的眼镜直勾勾盯着,企图他动一下。凌晨6点,大家一起在门口送他一程,生前人缘极好,这是后来很多村里人朋友说的,我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好很善良,但我知道,人生如此艰难。
不说一句道别,我知道他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