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月亮|第一章

(首章已修改为第零章,因为那样更恰当,想看的朋友可以点击本文下方的专栏“二十个月亮”进入,谢谢关注)

巴期十七岁时爱上了池雪。我就是巴期。一个人鲁莽地使用“爱”这个字显得他很不懂事,我承认这一点。但毕竟我才十七岁。而且事实就是这样,如餐碟一样明明白白摆在面前。十七岁时我爱上了池雪。那时的她夹在十八岁与十九岁之间。但是,年龄的不等式符号的开口方向并非我和她交往的最大阻碍,构成阻碍的是另外一些烦心事,怎么说呢,这?

有些一言难尽。

还是先说说在那之前的事。我十七岁时,休和瑕十八岁。他们两个是兄妹。大量的照片和视频显示,我一岁时是两岁的他们的跟屁虫,两岁时是三岁的他们的跟屁虫。每个人的岁月都过得一天不急一天不徐,所以我一直比他们小一岁。总之,我和他们兄妹一同长大,然后去了同一所大学。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因为是外地学生,我们提前一天住进了学校。晚上,休到宿舍找我。那时我的宿舍除我之外只有一个人也提前住了进来,那个人大号行李箱打开到一半,丢下一句“咦”就消失踪影,连半个名字也没留下。自然,我也来不及说什么。休来时宿舍只剩我一人。

“还行?”他问。

“不好也不坏。”说完,我放下书,起身去洗苹果,回来时休正翻着我的书。

休顺手接过一个苹果,躺在我床上脆脆然啃了一口,他挥挥手中的书说:“有什么好读的?”

是东野圭吾的《麒麟之翼》。

“消遣呗。”我说。

“东野圭吾?”休看着手上的书。“东野圭吾是通俗作家,是,是通俗作家,不是什么庸俗作家,但也只是通俗作家。”

我点头赞同。“但拿来消遣凑合。”

“勉强。”休说。他又翻了一会那本书,终于把它扔在我枕头旁。

我和休一口一口啃着苹果,各自露出没有表情但又似乎心事重重的表情,许久谁也没开口。

“你的维多利亚现在在哪?”我啃完半个苹果,问道。

休闻言一愣。“不确定。据说在四川,又据说去了湖南,我没问她。”

“哈。”

“而且,不是我的维多利亚。”休抿了一下嘴。

“好吧,明白了。”我点点头,心想在我不曾参与的时间空间里,休已孤身一人的结束了他长达三年的初恋。想想都有点好奇,即使事先就知道这么一天大概总会到来。

“都还是孩子,所以最后讲明白了,以前许的各种各样的号称不朽的诺言通通不必算数。”

我默默点头称是。

休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紧紧闭上嘴巴,接着摇摇头浅叹一口。

我未出一言,只是加快了啃苹果的速度。

“出去走走?”吃完苹果,我将其丢入垃圾桶。“学校后面有条商业街?”

“走吧。”说完,休也丢了苹果,起身率先推门而出。

我关掉天花板上所有灯管和风扇,关门追了过去。

“明天一个上午都会是新生报道,还好我们已经搞定了。”走下宿舍楼,我边解开T恤第二粒扣子驱热边说。

休嗯了一声,停顿片刻后说“明天还可以睡个懒觉,后天就要早起了。”

“是啊。”

“就怕第一天迟到。”

“告诉自己已经不再是夏天了、冬天也还没到不要想着懒惰,不就行了?”

“夏天有夏天赖床的理由,冬天有冬天赖床的理由,秋天自然也会有秋天赖床的理由,四季平等,谁也亏待不得。”

“歪理。”我笑道。

休摇摇头,不理会我的笑脸。我见他表情相当认真,心想他心里恐怕真的是这么想的。冬天可以赖床,秋天为何不可!

“没想到你会报地理科学。”我和休走到学校后面的商业街,休突然说道,“本以为你会报经济系或者生物系的。”

“经济系人多,不缺我一个。”我摆摆手,“至于生物系嘛,当年想养只狗,父亲总是说怕有狂犬病,我现在不想要狗了,所以也没必要非逼着自己去搞什么狂犬病攻克。”

“你不是理科生吗?”休说,“我文科的读地理系不怪,你也跟着报了。”

“当初分科的时候各种门路的专家和老师反反复复劝说我读理科,苦口婆心地说大学文科生只能选文科专业,理科生什么专业都可以选,不知道?”

休摇了摇头,说:“但觉得这样说很过分,什么时候这种话也能大行其道了。”

“为什么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再夸夸而谈的社会学家也无言以对。为什么能量是守恒的,滔街不绝讲着同学们这道题里动能和势能相互守恒的物理教授听了怕是会大骂出口。为什么大学生不好好用功,我们对此只能咿咿呀呀,提问者自己是大学生那会只怕也没好好用功。就是这样。”

“你是想说人们倾向于逃避难题还是想说这些问题无解?”休默默思考了一会问道。

“我想说,随便吧。管它哩,反正我——”

“从不思考这些? ”

“有时思考,但总是一无所获。”

“好吧好吧。”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这个话题在我们是拖得太久了。这种场合我们的对话一般都是简短而达意的。

学校旁的商业街人头攒动,名色人等穿梭其间,有秃顶的男人,也有没秃顶的男人,有化妆的女人,也有没化妆的女人。但每个人身上都挥洒着闲适,洋溢着惬意,就好像他们也还是围墙内又闲又生龙活虎的大学生。

深谙经商之道的店铺自然生意兴隆,不老老实实去投机取巧的店铺个个门庭冷落。我边走边想,却还是提不起半点透过现象抓本质的兴致。我这人,我当然有所意识,是不大喜欢人人都追捧人人往里面钻的东西的,或莫如说,我敌对那些东西。

没错,只是换一个说法,气氛便截然不同,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瑕呢?”我将脑袋里的思维熄火,出口问道,“一直忘记问了。”

“和几个新姐妹去KTV了。”休转过来看了我一眼,“还叫我去,我拒绝了,然后就到你这里来了。”

“这样啊。”

的确,休从来不会接受邀请去唱KTV。虽然我没试过邀请他,但这点我是清楚的,毕竟休曾说过他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场面。

休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场面,莫如说他对吵吵闹闹的场面采取的是敌对情绪。

好啦,不要思来想去了,不要换着说法试口吻了,不要玩弄辞藻了,不要辩解了! 承认吧,人人都有自己敌对的东西!

休敌对吵闹的场面。所以会拒绝去唱KTV,我敌对大众化的东西,所以瑕才会没有邀请我去唱KTV。我像成熟人士说的那样颇为不懂事地想。

我边走边想,看着休走到前门去了的背影,突然心想:单凭都不会去KTV这点,我和休就永远是朋友。

“教师节要到了呢。”走过商业街后,我们往回走。这次两人没有太多交谈,只是四顾两旁。我看见一家气派文具店门口堆满琳琅满目的教师节礼品,从脸盆大的奖牌到印有“好老师”三字的花俏滑板,从已经装裱完毕的手工剪纸到印有各种美好句子的明信片。既漂漂亮亮又方方便便,既充满心意又不必费心。技术先进了,什么都做得出。

今天的教师节究竟是由科技支撑的,还是由文化支撑的呢? 我不禁心中发问。我想,假如是科技杂志的记者发问,人们就会齐声道“科技改变教师节”,是文艺研究所相关人员发问,则必然回答“不能忘了文化之根本”。问的人不同,答案当然不同,毕竟当今教育可不是死板的“答案只有一个”式教育了,大家的情商自然渐渐水涨船高,套话也越说越熟。这样看来,似乎回答的人是谁根本没有必要劳心挑选,也没必要担心会听到不对头的回答,因为,想听什么样的回答的关键只有一个:挑对的人去发问!

只是只是只是,扪心自问,教师节科技气息不浓啊,也不是老祖宗的传统文化节日呀……

……

好吧,总的来说,我这人是稍欠宽容的。

“书店看看?”繁荣的商业街竟然还有一家书店,我不禁投去目光。是家两层楼大书店。地板一尘不染,柔和的米黄色吊灯静静亮着,书堆积如山。

休扬扬下巴,说在外面等我。

我点点头。休是博览群书之人,读的绝非东野圭吾之流。从小到大温养出了精读习惯的休,自然不太想进一家满是营销体制的书店。

当然,这是我不太宽容的说法,换个说法肯定要漂亮不少,换个什么说法为妙呢?

我边想边走进书店,慢慢地逛着。书我都想看,但其实又都说不上太想看。书这东西,小学看初中看,好看的书——对于我来说好看的——层出不穷。初中三年级往上走,家长劝,初中老师劝,高中老师劝,不记得是在哪里遇见的老神棍竟然也算出我读书耽误学习劝我要尽量少读书这样才能学业有成飞黄腾达。

对,那老神棍算命时就是这样说的:“你这人灯火通明着哩,我说,这几年要少读杂书多念学书,你将来学业有成一定可以飞黄腾达跃至人上,来还想知道点什么吧不收你多的就再收五十……”

现在每每想起那时他就这样顺走了我的三百块钱我就来气,而且什么飞黄腾达跃至人上现在一个笔画也没兑现,我那时可是照做、放弃了阅读的啊!

但当时,家长老师神棍,无形的压力如巨浪滔天让人绝望,一时间我对于看闲书耽误学习竟信以为真,便抛下所有闲杂书本专心致志投入学习,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清除了人生多余的外围抓住了核心。廉价的成就感。休那时评价道。我花了几年弄懂了那六个字,却已经连那六个字也失去了......学习成绩好得匪夷所思的休是不劝我放弃阅读的。几个月前也是他,天天监督我学习直到高考,虽然最后他为了我和瑕,没去本可以去的那些学校……

还是谈阅读。放弃阅读,至少就目前来看,对学习究竟有无帮助暂且搁置不谈——还是谈一下,后来我成绩的进步我想基本应该归功于尖子生休的严格辅导而不是放弃阅读(休在高考前一周还每晚读两篇木心的《哥伦比亚的倒影》)——总之,阅读成了继素描和钢琴之后,第三样我曾经喜欢,后来被大人们劝说将来还可以重拾、现在必须暂时抛弃,而后来再也提不起太大兴趣的爱好或“特长”。阅读算是幸存者了——或许是因为休的缘故——但素描和钢琴这两样,我现在对之已是如隔万重山,提起铅笔任凭多久也擦不出一条流畅线条,面对八十八柄黑白键无论如何也燃不起曾经那喷涌般的的灵感。

将来做个画家或钢琴手什么的,画画开心伤心,弹弹草甸雪山,这种只属于小时候的梦我小时候还不止一次做过哩,现在想来。

在书店一楼逛了一圈回到前台,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楼梯,随口问道:“二楼是些什么书?”

“二楼没有摆书,在一楼买了书可以去二楼读,仅限购买的一周之内。”额前头发快与鼻毛接壤了的文艺青年店员回答,同时颇为潇洒的甩了甩刘海。

我没接话。

他转而问,“你是……大学的?”

“是。”

“我们书店二楼有咖啡厅,咖啡奶茶糕点都有供应,比起你们学校的图书馆来说会更适合阅读与学习,这样……我给你你看看我们的会员卡吧,会员卡里有五张咖啡劵,三张糕点卷……”

“嗯。”我略微点头。心想还有咖啡厅、会员卡,可真是让人不专心阅读的好法子!看着还在喋喋不休店员,本想呛上一句我又不喜欢阅读的,但想想作罢。毕竟他推销的不是书,而是会员卡。而且也没意思。人有时多少要有胸襟的,这与宽不宽容不是一回事。

我离开前台出门,途中看见干干净净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单。

“休。”我出门叫了休一声。休收起打量夜晚行人的目光,先我一步往学校走去。

“刚才那家书店招人。”路上我说,“不是全天要上班,我们正好可以打打工。”

休摇摇头,想了一会说:“书店就算了吧,学校图书馆也在招人,我准备去那里兼职,你也一起?”

“那更好。”

我心想学校图书馆也许没有书店打扮的漂亮,但我并不需要它漂亮。而且它在学校里面这点是不容忽视的。不论春天夏天秋天还是冬天,有时能够少走几步比什么都重要。

“你怎么知道图书馆招人?”我又问,“去了?”

休耸耸肩,说:“没去,但不是谁的室友都会扔下箱子不待在寝室,我一个本地室友的婶婶是这学校的老师。他告诉我的。他今晚住进来了,说是想早早认识新室友。”

我也耸耸肩,算作回答了。

休见状再次耸耸肩。

我于是又夸张地耸耸肩。

休也又耸耸肩,我便耸的更厉害了,片刻后他骂:“虾巴期,神经病。”

我哈哈大笑。

我在父母那里小名叫虾子。因为小时候很喜欢吃虾,喜欢到不能更喜欢的地步。小时候房间被子上满是虾图案,水杯也印着红红的虾。所以休和瑕会叫我虾巴期,有时写便条图方便就写“虾八七”、“X87”。这就是我十七年来唯一的外号。到了现在,虽程度消减了,我仍喜欢吃虾。

回到宿舍,弃箱而走的室友已经回返,另外又来了一个室友。我进去时两人聊着天,但气氛不太热烈,隐隐有些尴尬。见我来了,他们同时抬起头,速度之快仿佛不用反应,仿佛一直在等我回来。

“我叫羊十满。”初次见面的眼睛男说。微胖,短发,衬衣,篮球鞋。

“我叫巴期。”

“我叫李循环。”之前丢下行李箱不见的人说。白牙,浓眉,青灰色牛仔外套。

我笑着点点头。名字在门口贴着,也不必问是哪几个字了。

我坐下来听他们聊天,发现他们没什么好话题,只是在说以前经历的趣事。那些趣事对经历过的人来说诚然盎然,但对于没参与的人来说则听罢不知所云。普普通通的三个年轻人普普通通的初次见面。

他们要我也说点有趣的事,出于合群的考虑,我将就着努力讲了一桩趣事。听完两人淡淡地笑了。

不一会李循环说累了,羊十满也说累了,我也说累了,三人便安安静静刷牙洗脸去了。我刷牙时想了一会要不要把“二十个月亮”的游戏介绍给他们两人,好冲一冲初次见面的不熟悉的气氛。但最终作罢,上床躺下了。

睡着之前想了一会夏夜的深山:夏夜的深山里,流萤沉默地发着微不足道的光,如果有个小男孩站在那里,只消用手一拢光便会消失,但深山里哪有什么小男孩,于是流萤们好像逃过大难似的欢快飞舞。

我有些感伤的想着这个场景——是因为是大学第一晚感伤还是因为是流萤感伤还是因为休没住在这里也没住在隔壁感伤还是因为这个不太算故事的故事本身感伤?

我有些感伤的想着这个场景,在睡着之前,尽管这场景我一次也不曾见过。

(未完待续)

【本文希望奠定与前天的第零章不太一样的基调(毕竟那一章是写的十五年后了),所以长了一点,正主们也没全出来。但我保证,下一章会解释什么叫“二十个月亮游戏”,下下章本文第一句说的女孩“池雪”会出来与大家见面,而且是第一句话就出来(自信满满)再一次感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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