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的三毛
初识三毛,源于她那本寄托了万千名读者流浪梦的《撒哈拉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一个三毛梦。她把她一生的梦全都寄托在那片荒凉的沙漠上,在外人认为孤僻,恐惧,阴沉,冰冷的沙漠,她却把撒哈拉沙漠当作是前世的乡愁。这样一个洒脱热烈自由的女子,是我不及的梦,也是我心中的永远的三毛。
她原名陈懋平,她们那一辈都属懋字辈。在她的兄弟姐妹都乖乖的用懋字时,三毛因为这个字太难写而擅自改名为陈平。陈平,这个放在人群中就被淹没掉的丝毫不令人起眼的名字,平安,平凡的陈平,受《三毛流浪记》影响深远,起了三毛的笔名,她的一生也像三毛一样一直流浪。
她生于战乱年代,在解放前夜随家人迁居台湾,她在一个大家庭成长,是家中的二妹。三毛生性敏感,带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自尊,姐姐过于优秀,一直感觉受不到。其实,在后来的陈父陈母怀念三毛的文章中,她和他们其他的孩子一样,都是他们的儿女。三毛一直称,她没有她姐姐优秀,尤其是数学极差。她的自卑与敏感在她遇到小学时的数学老师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数学课上,她经常被她的数学老师所羞辱。某一天,她的数学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在教室中给三毛的脸中画了两个黑色的大鸭蛋,以此讽刺三毛零分的数学成绩。在三毛后来的文章中,她写道,她没有知觉的穿过那个教室,内心麻木,也没有哭。放学后,躲在校外的树上,茂密的树叶刚好能遮挡住她,这样一个小小脆弱的三毛,就待在树上,看那个教室,看人来人往的人群,让人心疼的想哭。在事后第三天,她的情绪终于压抑不住,埋下了敏感的心理问题,此后,只要有她不喜欢的课,就偷跑去坟场看书。坟场很静,没有人找得到她。在她升入初中的毕业留言中,她的数学老师给她的留言是:陈平同学,前途光明。初二退学后,也正如那位数学老师所言,她的未来,的确光明。
退学后,三毛在家学习画画,看书。她急喜欢毕加索的画,便吵着闹着要嫁给毕加索,这可能是她与西班牙最初的姻缘了。后来去西班牙留学,遇到了她一生的致爱——荷西。荷西陪她走过撒哈拉,走过加纳利,却早走在三毛的前面。
三毛的感情是充沛的。她写年少青春时懵懂下雨天的初恋,写她书写属于她的文字废寝忘食的热爱,写她对那片广袤沙漠的热爱,写她对丈夫荷西灵魂归属的热爱。她的感情又是薄情的,她不爱自己的身体,不爱自己的心理,一离家数十载,留给家乡的只是背影。
三毛的文字刚烈中又带着柔软,充满着浓浓的异域风情,明明是真实的散文,却读起来像环环相扣的小说一样。《哭泣的骆驼》,描述了撒哈拉政变一对恋人的英勇与悲剧,整个过程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中国饭店》讲的是三毛作为一个居住撒哈拉的中国女人,为丈夫做中国饭菜,吸引了包括荷西领导在内的一干人等。《悬壶济世》讲的是三毛久病成医,用自己的医术帮助沙拉威人治病。《结婚记》讲的是与荷西在沙漠中依风俗结婚的故事。
遇见荷西,是三毛一生中最高产的时期,在撒哈拉,有她爱的沙漠,还有她爱的荷西。在她离开沙漠后,搬去加纳利,荷西却因为生计问题不得不去非洲工作。两人的眼前不只是诗和远方,还有生活的苟且。他们没有钱买买机票,没有钱租房子,三毛却仍然像个仙人掌顽强的活着。日子依旧幸福。可是,幸福的日子转瞬即逝,荷西意外身故,令三毛痛不欲生,在加纳利与死亡一直纠结。终于回到了台湾。回到了,她一别数年的家。有人评论她的遗作《滚滚红尘》,主角是沈韶华和章能才,讲的却是张爱玲与胡兰成,她心里想的是自己跟荷西,演的却是林青霞同秦汉。
她曾言,她只写自己真实的生活,她的真实,便是许多人追随向往的远方。她的文字浓烈如烧喉的烈酒,也正如她的一生,热烈而奔放。
我写三毛,想叙她的无数悲情,想叙她的无数怀念。死亡,只是灵与肉的分离。而我懂她的多情与薄情,想奔向她的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