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好好活,努力的向上生长,二十五年前我来到这世上,四肢俱全,五脏康健,没什么身体上的问题能阻碍我好好活着。
二十多年来我没生过大病,虽然底子弱了些,但对我憧憬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直以为,一团灵魂来到一具肉体里在这世上,是要好好活着的,或光芒万丈,或平凡微末,总该平顺或坎坷走到终点,而我,刍狗一般,死水一般的走完也就是了。
可我生了病,这无关身体,我时常痛苦,痛苦不堪,太痛了,歇斯底里的时候好像完全陌生的人,有一句调侃说,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怕,我知道,这是真的,好像两个人,一个疯狂的尖叫,一个冷眼旁观,为什么我要这么疼,为什么我要这么难受,疼的我不想再去经过未来。
信仰是个好东西,可是我没有,我没有这个可医灵魂的药,我只能疼着。
十三四岁的时候,我奶奶在房间里做她的寿衣,她脸上没有悲伤,做这个只是为了给家里省点,今年她七十八了,当年的衣服已经压箱底了,重新买了一套,但彼时我站在她的窗外泪流满面,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天很亮很亮,是个夏天,那是我第一次思考生死的导火索。我们都是含蓄的人,我不她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想听她说人总有一死的话,第一次,我感觉到,夏天是冷的。
接着,我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有了工作,离家再远的地方我最少也一个月回家一次,我不能想象生死离别,太残忍了,我差不多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时常想象他们离开的一天,我觉得我也不能活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了,生死是我依旧经常会思考的话题,有一天我看着我奶奶斑驳苍老的脸,我胆子特别小,天微微一黑我就不敢走夜路,就算走也不敢在夜里回头。我看着她,如果她不在了,我还会怕吗,我爱的是她的灵魂,不是这具肉体,那么,我会不会在夜里等她来,会不会像她从未离开。
我不希望爱的人离开,我爷爷奶奶都健在,可是我生了病,太疼了,我承受不了他们的离开,但更不敢让他们承受我的离开,那就先疼着吧。
我是怎么生病的,我也不知道,但其中大概有个原因,是想太多吧,我总会翻来覆去想一件事,就算事情已经翻过,自虐般的想着,直到思想麻木,那就是我困了。
我不爱动,对朋友我说是生命在于静止,其实只是我单纯不想动,蝼蚁而已,会动的不会动的,都是蝼蚁,只要你足够高,低头看看下面,都是蝼蚁,只要你生命足够长,往前看,都是时间这个蜘蛛织网上的一只虫,有什么区别,你精彩纷呈是人生,我的是另一种人生,生命本就千姿百态,一动不动,也是一种。
我不喜欢疼,不小心剪刀扎到了手,好疼好疼,除了在梦里离开,没有一种选择是体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