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已经连续在家待了五天,未出过门。
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出去见见老同学们,以前上学的时候不都玩的挺好的吗?
我像是被击中要害一般匆忙回了她一句:“有什么好见的。”
自己话音刚落我也问了一遍自己这个问题,在心里笑了笑。
去年过生日的前一天在临省读书的M赶来武汉说想要叫上在武汉的N我们仨一起简单吃个饭当给我庆生,M和N是有我才走过来的一对,我很高兴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我也是个闷骚的宅男,没人约可以窝在寝室或家里几个星期,有人约我比谁都玩的开。
N这个姑娘很简单,没有一般小女生发嗲的行为动作与对各种新奇饰品的追求,也没有那种风风火火当女汉子的潜在气质,但在我们这一群男孩子居多的交流圈中,她总是脸带微微笑容,可动可静。而对于M这个像是有磁场的男生,我一直都好奇我这个文艺闷骚宅男怎么就和他这个体育生(我们高中学校体育生不重新组成班级,存在于以前的班级)愈来愈近。M也是平平的男生,不是灌篮高手里那般完美的运动型男神,不爱好交际而拥有较好的交际能力与实际交际圈。我们仨的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很少主动且只与自己喜欢的人熟络。也许正是这样我们仨才会计划坐在一起安静的吃饭。
生日当天晚上,突然武汉的其他高中朋友(M和N也均相识,都是高中同窗)也说要一起吃饭给我庆生,我就只好无奈改变原始计划把安静的一顿饭改为气氛热烈的小聚。当我告知M这个变动时他说都行,就按我的意思来。几分钟后他给我打电话说怕和我的其他好朋友不熟吃不到一块免得我尴尬,我抢断他有意继续的那个带着歉疚的对白,我很了解他,所有转身我告诉其他小伙伴他们一对刚小别重逢自己浪漫去了今晚就不和我们一起了,当然只有我在意他俩来不来。
一顿饭因我滴酒不沾而只能普普通通,我自然也只是陪君畅谈,毕竟我是今晚相聚的理由,想想自己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吃过饭回到宿舍简单冲洗一下倒头就睡,只与M和N约定好明晚再一起吃饭。不知道是他该怀有歉疚之意还是该我怀有歉疚之情,虽说凭感情自然不用在意这些,心里却总有些不舒畅。
第二天,课程不多我便想办法逃掉了。中午他们来学校我便带他们逛了一圈,学校不大也还还是有点不同于其他名校的地方,如这正红的枫,水中成对的野鸭,再远些随风飘散的芦苇……我们安排着吃过饭带他们去光谷(N虽在武汉学校较偏远少来光谷附近)走走,再看场电影时间刚好吃个饭,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觉得这样的安排也挺好的,没丢开其他的朋友也没落下他们俩。
真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M一眼就瞥见他高中同在体育班的同学S,对于S我知道我有这么个人与我同校彼此无丝毫交集也就相安无事。我一把拉开还没反应过来的N去超市买水,想想在那盯着他们聊天也怪尴尬,买了水回去他们估计也聊的差不多。
我把两瓶绿茶递给M,我和N喝的奶茶,他们俩也确实聊的差不多。M说S回去换身衣服,和我们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吃饭。我很爽快的答应说:“真是也够巧,都是老同学,一起吃个饭挺好的。”N拉着M说这不是又要改计划,三个人又不能安静的吃个饭了。我笑着说那有什么关系,这次不行以后回家了还有机会一起出来小聚聚,如是一行四人去了光谷。
后面的情形也就不用赘述,如同第一天一般草草收场然后安然分别。
当时我都没有多少感慨,被妈妈那一问倒觉得需要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是这群人彼此相依为命相互拉扯走过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的高中三年,现在时常回想起那些骇人的美好得与众不同的三年时光,惊叹它像一道夏日破天而来凶猛逼人的闪电,如一声响彻云霄惊天闷雷呼啸而过,带着盛大的年轻力壮的气势而走后又落得无比冷艳的凄凉。
我们在青春这条汹涌奔流的历史长河着唱着属于我们的赞歌,我在寻找那个错误的节点,那个让我们都不再安于相互照顾静静流淌于此的遭人鄙弃的细微改变。
我们从高考开始疏离,不再像个团结的军队坐在没日没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个令人窒息精神溃散得需要彼此安慰的坚固教室。我们在填志愿时渐行渐远,不再迷茫地坚定地向往一块摆在正中的代表正统的冰冷且黢黑得像东北黑土般的黑板。那年的九月我们分道扬镳,从此像布满星星的夜空里闪过的美丽流星,有着让旁人羡慕得难以企及的长长距离。在青春的河道里,还时有滔天的洪荒,山涧两旁滑落的泥沙,拦住去路的大块石头,夏日里令人发指的干涸,冬日里令人沮丧的寒冰……我们都在自己的路途中,学会一个人坚强一个人勇敢一个人面对孤独一个人学会微笑,是我们自己摧毁了共同的青春河道,不得怨天尤人再去咒骂他人。山还是山,泥还是泥,水还是水,还会有洪荒,还会有酷暑严寒,也还会有团结的军队,只是不再需要我们。
这一切像是青春写好的剧本,在我们这一个圈子里,我惊呼有着一台戏需要的每种角色的演员。一个像我文艺的少年,一对像M与N一样的情侣,一个善于调节气氛的老大,一个大家都爱的开心果,一个大家喜欢戏弄而爱护的小家伙,一个无忧无虑简单的吃货,一个刻苦学习的朴素学霸,一个满身富贵的公子,一个走路流里流气的英俊少年,一个不爱言语却得天下姑娘芳心的完美男孩……
夜好长,长过一个人所有的思想所及。神志不清地胡乱翻滚,睡意朦胧不愿醒来不愿睡去,不知外面是黑得正厉害还是天准备亮了,不知我们是更加默契的执手还是心照不宣的分别。致曾经我最可爱的那些人儿。
(以前所写 如今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