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车驱驰在曲曲的山路上,蜿蜒在田间地头。一般是二档,有时甚至需要挂一档才能上了大坡。村里的人大多数都搬出了大山,只剩几个老人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哂着太阳,望着了山口进来的我和我的车。
为数不多的老人中,就有我的姑姑。姑姑今年77岁,头上系个头巾,脸上横七竖八的刻着数条线,黑里透着象烤黄的肤色,嘴里很随意地摆着几颗发黄的松动的牙齿,说话的时候就像有风刮过一样漂着,衣服又破又脏。几年前脑梗留下后遗症,非常6+1改进型一样,走路像是在艰难挪动的蜗牛。
姑姑年轻时被前夫抛弃后带着表哥来到山里这个村子,结婚后又生了表弟。表哥大一点后就到外面闯荡,先是在京城边上电大边打工,后来在一家私企靠搞销售发了迹,娶了云南的一个比他小好多的女人,生了一女。幸福的生活象开挂树苗疯长。好景不长,后来也脑梗了,老婆也冷落了他,生意也很惨淡,很多的不尽人意。在去年新冠的紧要关头,他走了,走的那么讨厌,也没人去送送他。
看眼可怜的姑姑,骂一声自私的表哥,只顾自已一边尽享清闲。
表弟在城里也买了房,姑姑执意不肯去拖累他,表弟也只好来给她做饭,或是从城里带饭给她。饥一餐饱一顿的就像个乞丐,却始终不肯提"死",还在饶有兴致的讲表哥的故事。
鼻子发酸,眼角发涩,喉咙梗咽着。我放下礼品,疯子一般逃了出来。
想哭、想叫、想闹。
我喝醉了,喝倒了白天和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