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书生,嗜书如命,每有会意,便欣然喟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然,时代之巨变,削学士之心性。孔子尝云: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何出此言?此言有三。
一为书变,古人著书,常避于深山,隐于幽谷,遑遑数十载,书成则名成,名成为己,名成亦在社稷。达则兼济天下,著书立说无不为匡扶社稷,安抚民众。穷则独善其身,或以菊自比,或以莲明志。往圣先贤,成书立著,由国及家。昔,屈子流放,沉吟《离骚》,以兰草喻己之心坚志高,珮络,女萝谓己之清于浊世。离骚兮,九死犹不悔。昔诗圣杜甫,穷年忧黎元,几经衰败,纵国不国,家不家,拳拳之心昭昭于世!车粦粦马萧萧,困于世,穷于命,然以一笔一心,一诗一酒,了然于胸臆,生于民,亡亦于民。纵观古今,书虽存,质已变。三三两两之民众,勤于夜,伏于昼,三日书成,窠臼填之,一字千词,何异有之。或存于市场,运于笔尖,违心为之,勉强立于世,仰观经典,俯叹俗文,书变,又何求于此!
二为人变,昔孔子阅书,韦编三绝。苏子运谋,悬梁刺股,十年寒窗苦,经史子集通。隋炀帝,分科举,天下学士,躬耕于书。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功成名就耀门楣!县府院乡殿会试。今之高考则望洋兴叹矣。
古之学者,学文虽为仕,然十年窗内苦心读,一朝名成贯古今,今之考生,成于试,败于试。念余之大学,每每末考,苦读书日,大考一过,则忘乎所以,呜呼哀哉!
三为世变,世风日下,读者之心不尚古,世变则人变,书不存于道,况乎于胸?每念于此,余常闭目自暇,以慰心之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