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子夏问什么是孝,孔子说:“(当子女的要尽到孝),最不容易的就是对父母和颜悦色,仅仅是有了事情,儿女需要替父母去做,有了酒饭,让父母吃,难道能认为这样就可以算是孝了吗?”
子夏来问孝,孔子说色难。什么叫色难呢?就是态度很难。他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有事的时候,像我们做后辈儿女的,看见父母扫地,接过扫把来自己做。“有酒食,先生馔。” (先生是现代的一般称呼,古代对前一辈的人都尊称为先生。”有好吃的,就拿给父母长辈吃。“曾是以为孝乎?”(“曾是”是假定的意思)你以为这样就是孝吗?替长辈做了事,请长辈吃了好的,不一定就是孝了。为什么呢?“色难”。态度很重要,好像我们放学同家,感到累得要命,而爸爸躺在床上,吩咐倒杯茶给他暍。做儿女的茶是倒了,但端过去时,沉着脸,把茶杯在床前几上重重的一搁,用冷硬的语调说:“喝嘛!”在儿女这样态度下,为父母的心理,比死都难过,这是绝不可以的。所以孝道第一个要敬。这是属于内心的;第二个则是外形的色难,态度的。
子夏问了同样的问题,什么是孝。孔子说,子女侍奉父母,只有和颜悦色的面色最难能可贵。人的脸色,是由心决定的。子女对于父母,必然有深切笃定的孝心,由此才会有愉悦和婉的面容。凡事都可以勉强,惟有面色不大容易伪装,因此说最难,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可以说是真孝顺了。至于说父兄有事,做子弟的帮忙代劳,子弟有酒饭,请父兄共享,固然是应当提倡的,但并不困难,不可以以此来判断孝顺与否。前面子游问孝,夫子说要敬亲。这里子夏问孝,夫子说要爱亲。子游、子夏都是夫子的高徒,供奉父母的礼节对他们来说不成问题,唯恐他们的敬爱之心不够恳切,用这话来警示弟子,让他们知道,侍奉父母之道不在于外表,而在于内在,因此不应该求之于外,要求之于内心。
本篇的第5、6、7、8章,都是孔子谈论有关孝的问题。孔子所提倡的孝,体现在各个方面和各个层次,反映了宗法制度的需要,适应了当时社会的需要。一个共同的思想,就是不仅要从形式上按周礼的原则侍奉父母,而且要从内心深处真正地孝敬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