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记忆】南瓜粥爆炸事件

午饭时候,不知怎的话题被牵引到了高压锅。我一边扒饭一边回忆到:“爸、妈,你们还记得那年夏天不?我用高压锅做饭,把米倒进去,盖锅点火,转身去洗衣服了。结果没过几分钟,就听到‘嘭’地一声巨响,地板都震了震,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发生爆炸了。”

爸爸无奈瞅我一眼,“那可不就是爆炸?高压锅爆了。”妈妈续上,“我还记得当时炖的是南瓜粥,我们回家时候厨房红一块,白一块,黄一块的。幸好你当时没在厨房,否则……唉。”

我连连点头,是啊,现在想想都后怕。爆炸声起,我还在蒙圈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客厅愣了楞,才突地拔腿去开厨房门。拧开门把手,我就惊呆了。从洁白的天花板到浅灰的地板砖,从离在墙角的冰箱到暗黑发亮的案板,都成了麻子脸,跟过年时刚炸开的烟花,色彩纷呈,璀璨得叫人心碎。

高压锅盖掉在地方,锅外沿也斑斑点点都是黄白二色,南瓜粥还咕咕嘟嘟泛着连环泡儿。这可怎么办呐,我手足无措。

后来爸妈回来后,并没有骂我,只是默默地拿起抹布和拖把,开始清理满眼斑驳。

如今再聊起往事,爸爸说,最庆幸的就是当时你没在厨房,简直是傻妞一个,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我们担心你烫着都来不及。怎么会骂你?妈妈说,是啊,还记得那之后一段时间你都不敢用高压锅,我们也不敢叫你用。

我点点头,当时我真挺后怕的,不就是熬一锅粥,怎的就熬出炸弹了。

妈妈说,南瓜瓤容易糊锅,高压锅的鼻帽眼儿又小,常被堵。用它熬粥最好用大锅,拿着汤勺时不时搅一搅。

南瓜,蔓生草本植物,小时候像葫芦,长大了是灯笼。刮了皮切成小块,可以煮粥,也能蒸南瓜饭。瓜瓤自带浓浓甜味儿,每每揭开锅,蒸汽升腾中似乎有着烤红薯的迷人香气,即使不饿,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叫嚣、打滚了。


南瓜粥,是夏季里家里人人爱的主食,不放糖自甜,配上清炒丝瓜、凉拌黄瓜,就是美美一顿午饭了。连不爱吃米,无肉不欢的爸爸,都能敞开肚皮喝上几大碗。

似乎,打小爸爸就不爱米饭。中午我们吃米饭,爸爸要吃面条。晚上我们喝粥、吃饼、吃面,爸爸还是来一碗面条。他常说,不耐烦吃米,嚼着麻烦,不如面条饱肚,又带汤。

前几年夏日,妈妈在外跟车,只留我和爸爸两自行解决伙食,我爱吃米饭,尤其是爱买各色豆子煮粥,爸爸偏要煮面条浇上哨子。没了妈妈巨中协调,我们互不让步,为这不知起了多少次争端。

我纳闷,香喷喷的白米饭配菜多好吃,老爸你怎么就不喜欢?爸爸说,小时候缺粮食,喝稀的太多,现在拗不过来了。更何况,你爸我蒸不好饭,不是干就是稀,吃起来总不是味道。

那以后,蒸饭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拍拍胸脯。

起初,爸爸还是不爱吃米饭,每次端起碗都是一脸惨淡。后来我发现,也就是妈妈偶尔炖南瓜粥,他能多吃几口。我暗暗下了决心,回头我也买南瓜熬米粥。

谁知,不过数日就发生了“南瓜粥爆炸案”。

时光荏苒,家里高压锅如今只用来炖肉,做饭都换成了电饭煲和压力锅,安全又快捷。

又到盛夏,南瓜可食。

买半块南瓜,用菜刀剁下厚厚一滚圈,用勺子挖出瓜子,一炫两片切掉硬质皮,三两下剁成方糖大小,用清水再过一遍,把它们倒进淘好的糯米中,砸出个个坑洼,再倒入半锅水,一层米起码两层南瓜才好吃。落盖、通电。

一个小时后,南瓜粥起锅,使劲翻搅,再通电熬制数分钟。压力锅毕竟不如高压锅火力值,部分南瓜还是块,没能软化成用絮絮瓤与米饭缠绵的状态。南瓜要入口绵软,不嚼就化才好吃,这样的粥爸爸也爱吃。

四个碗整齐排成一行,一勺勺南瓜粥依次落座,金黄色的瓜瓤和洁白的米粒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爸爸,喝粥咯。

——来啦,我把菜端出来就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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