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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直解

门人作文送友行，问先生曰：“作文字不免费思，作了后又一二日常记在怀。”
曰：“文字思索亦无害，但作了常记在怀，则为文所累，心中有一物矣，此则未可也。”
又作诗送人。先生看诗毕，谓曰：“凡作文字要随我分限所及，若说得太过了，亦非‘修辞立诚’矣。”

【直解】门人做文章为朋友送行，请教先生说：“写文章不免要费思虑，写了一两天后还常常回忆思索。”

先生说：“写文章的时候思索也没有什么害处，但是写了以后还放在心里，就被文章牵累，心中有了文章这一物了，这是不好的。”

门人又作诗送人。先生看我诗后说：“凡是写文章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所思所想来，如果修饰过度，就违背了‘修辞立诚’的原则了。”

笔记

文以载道，歌诗合为事而作，文章合为时而著。文章是自己志向、感情、认知的自然流露，如果刻意组织安排，太过追求技巧，就被文章牵累了。写文章要表达真情实感，修辞有助于感情的表达，体现诚意，但是如果追求修辞的技巧，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而滥用技巧，就反过来损伤了自身的诚意。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好的文章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藻饰。”“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则是被文章牵累了。

写文章表达真情实感是循天理，写文章以求名扬天下则是逐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