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仕女的劳作日常——《捣练图》赏析

想知道唐代仕女生活中的劳作日常吗?让我们回到过去,从《捣练图》中看看她们的样子。

《捣练图》

这幅画的原作者是唐代的张萱,原作已不存,现存传为宋徽宗的摹本。到底是不是徽宗的亲笔还存在争议,我们不在此展开讨论。不可否认的是徽宗本人是画画的高手,他开办皇家画院汇集了很多高水平画师,主持编纂《宣和画谱》、《宣和书谱》,他在书法上还创造了别具一格的“瘦金书”。

这幅画横145.3厘米,纵37厘米,绢本设色,原藏于圆明园,1860年“火烧圆明园”后流失海外,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它线条工细遒劲,设色典雅富丽,从右往左展现了唐代十二位贵族仕女捣练、络线、缝制、熨烫的劳作场景。

下面我们从几个局部进一步看看这幅画。

《捣练图》局部:捣练

这一段展现了捣练的场景,“练”是一种丝织品,质地较硬,所以需要通过一些步骤让它变软变细腻,这样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才舒服。大家看这四位仕女每人手持一根大大的木杵,看着就是在干体力活,左侧那位捋袖子的好像在说“好累啊”。再观察一下这四个人的脸:有露出全部的、有露出三分之二的、有露出二分之一的、有后脑勺对着我们的,是不是很像月亮盈缺的过程?

让我们再随着捋袖子那位垂下的手继续往左看……

《捣练图》局部:络线与缝制

看,这两位正在络线、缝制,她们是那么专心,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我们看左侧那位坐着的凳子会感觉有些奇怪,从我们的视角看过去她应该会从凳子上滑下来。这里就涉及到传统中国画中的透视问题,西方绘画大多遵循“前大后小”的焦点透视原则,像我们开车在路上往前看,两侧的路灯必然会交于一点;而传统中国画则讲究“散点透视”,画家会让我们尽可能多的看到物体的面貌,尤其在长卷中,这种画法可以达到“咫尺千里”的效果。大家看,她们脚下毯子的形状也是前小后大,这为我们展现了一般视角所触及不到的东西。

《捣练图》局部:烧炭

接着往左看是熨烫的过程,这里很有意思,画家安排了两个小女孩,一个在给木炭盆扇风,一个在练下嬉戏。我们看木炭盆里的木炭黑红相间,正烧的火热,旁边的小女孩一手拿团扇,一手遮住面庞,仿佛在说“哎呀好热啊”,如果再放大了看,木炭盆和团扇刻画的都很精细,更别说人物的衣服了。

《捣练图》局部:嬉戏

接着往左我们就看到了钻入熨烫的练下玩耍的小女孩,她好奇的样子是如此天真可爱,画家的描绘真是细致传神。

《捣练图》局部:熨烫

继续往左,这位仕女正在熨烫,她手里拿的是类似铜质或铁质的平底勺,里面装着烧好的通红的木炭,作用好比现在的熨斗。这是一个细致活,她心里可能在想:我得小心点,可不能烫坏了。大家再看她的体态,属于“丰腴体”人物造型,是唐仕女画的典型风格,也反映了盛唐时期“以肥为美”的审美取向。

《捣练图》局部:扯练

画面最后,这位仕女正在扯练,她身体微微后倾,以让手中的练保持合适的松紧度。

看了这幅画,想起《红楼梦》中,宝玉只穿身边人亲手做的衣服,袭人就经常给宝玉纳鞋底、缝衣服。我想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名牌,真正的“奢侈品”,它是倾注了感情的,它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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