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文/安堇呈

我猜到今天是个又晴朗又温暖的好天气。

心情很好的我到小院内,静静地坐在石凳子上喝牛奶。“喵喵~”几声的猫叫,让我一惊,一只圆滚滚的白猫正盯着我手中的牛奶瓶看。

“好可爱的猫。”看着它那圆圆的身体,还有那卖萌的小表情,让我喜上心头。

“喝吧。”我挠挠它的脖颈,它一副享受的模样,还用它的胖爪子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

软萌软萌的,好可爱。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它伸出红红的舌头舔舔透明玻:璃瓶口的几点奶渣滓,后又蹭蹭我,发出表示友好的猫叫声。

“白球,过来。”

在我的情绪稍微高涨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转过头之际,那只胖嘟嘟的白猫喵喵叫了几声,不情愿地走向那个少年。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的话,我愿这就是我们故事的结局。看似清冷的少年宠溺地看着向他走来的白胖猫,而他对面的少女娇羞地看着他。

“我替我家的猫向你说声对不起。”清冷少年抱着白胖猫,向我鞠躬道歉。

“啊,那个……”我有点受宠若惊,“没关系的,沐嘉铭。”

“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狐疑地看着我。

完蛋了。我瞪大眼睛看了看他,脸上的温度有点高。

“那个,啊,你好,我是方梦琪的朋友何茹瑾。”我有点紧张地用左手来回摩擦右手的手臂。

他只是看看我,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了。我一直站在原地张望了好久,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我和沐嘉铭见过几次面。我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我微笑,那一刻我就莫名其妙地中了爱神之箭。到现在我的脑海中依旧存在着他那带着温暖的却看似冷冷的笑容。

1

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痴迷起这个人,这算是一种一见钟情吧。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太美好了,完全符合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可是我的好朋友方梦琪对我说,他是个逗比。

我承认我有点小小的妒忌梦琪,因为他和她成为了朋友,而我却只是他生命中所谓的陌生人。

第一次见面是在商场里,我是顾客,他是工作人员。一身红色的上衣都遮不住他的帅气,之前的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但那时感觉还是不够深刻。当时,他只是推着载满货物的车子从我身边走过。

第二次见面是在高中校园里,我想坐电梯上七楼。我还没按多久按钮,在我面前的电梯门突然“叮”地一声开了,里面站着两个少年。

“快进来。”清冷少年朝我喊道。

“好。”我害羞地看了那个清冷少年一眼。

随着电梯向上升,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说实话,我对陌生人有点胆怯。

再加上是男生,我脑袋里脑补了好多少女漫画情节。

一路上他们都在讲话,我却一句也没说。

随着“叮”地一声开门了,我脸微红地走出去,然后礼貌地挥手说再见。

那个清冷少年没回答我,而是他左边的少年回答了我。

“……”清冷少年按下电梯,在电梯门合上之际,他朝我笑了一下。

“噗……”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朝我胸口撞了一下,不痛,但是很温暖。

“……”我捂住脸,羞涩起来。

像我这种胆小的人,只会选择默默地看着。因他喜而喜,因他忧而忧。

后来有一天梦琪告诉我那个人叫沐嘉铭。她说他是最近转来她班上的,现在他们是前后桌的关系,听着听着我竟莫名嫉妒起来。

2

“喵喵……”这天我又拿着我的小牛奶,在院子里附近四处乱转。

“喵喵……”

“喵喵~”突然出现的大白胖猫摇晃着身体向我靠近。

我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以为不是那只大胖猫的声音。

“啊,大胖猫,有没有想我啊。”我蹲在地上,挠挠大胖猫的脖颈,它舒服地叫了几声,然后用爪子弄开我的手舔舔牛奶瓶口,我看着它,笑了。

“看你的样子,很喜欢我家的猫啊。”一贯清冷的声线。

我抬头看了看来者,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我的脸。

“喵~”大胖猫“抛弃”它的小牛奶,围着沐嘉铭的腿打转。

我的脸突然就红了,双手交织,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他蹲下来,眯着眼睛看我,脸离我越来越近。

他的脸太近,让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处于待机状态。

“没……没有……”我腾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待我回到家,我才发现我刚刚竟然同手同脚走路。

丢大脸了。我捶胸顿足。

3

听梦琪说,沐嘉铭经常等她们几个人一起回家。晚上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默默地守在院子门口,可是今天等了半个小时还是不见人影。

由于站太久,夜间湿气又重,我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都快喷出来了了。在泪眼朦胧中,恍惚看到了两个人影从远处而来,我感觉他们骑着车子离我越来越近,忙躲起来。

“说实话,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就比如说你,不要拉着我和你朋友牵线啊。”他开着玩笑对一边的梦琪说。

“我对你无语了,老不正经了。”梦琪对他翻个白眼。

“刚刚那谁在吃我醋啊,看他那样子我老开心了哈哈。”他调笑道。

“额,”她先是羞涩一下,然后说,“别跟姑奶奶我提他,他还跟个小孩一样。”

“好好……”他答道,“啊,马上到我家了,我再送你一点路吧。”

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我心里那些不甘、失望、彷徨、担心、委屈的情绪,一点儿一点儿地堆叠起来,似乎要从眼睛里喷涌而出。

我默默地回房间,今儿竟然一夜未眠。隔天起来头还有点疼,而且心还有点空空的,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

我有气无力地背着书包去学校,站在公交车的后门,手抓着扶手,想尽力支撑身体。

“哟,你好啊。梦琪的朋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脑袋上空飘着。

我抬头看去,是沐嘉铭。他低头看我。

“……”我竟然没出息地又脸红了,“你……你好。”

接着我低头不语,紧抓着扶手。

那一刻我觉得这条路老长老长了。希望这条路快点结束,又不希望它快点结束,纯属少女纠结情怀。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没站稳,扑向了他。待回过神,那时候老尴尬了。

“啊,我学校到了,我该下车了。”他突然说了这句话。

然后车门打开了,他仗着他的身高,拍拍我的脑袋,便下车了。我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没有任何表情,可心中那个小小的我早已喷鼻血身亡了。

呜哇,有点子小幸福。我陷入梦幻境界。


“啊啊啊啊啊啊……糟糕,师傅,等一下,我也要下车。”我着急大喊。

等门一开,我连忙跳下车。

离刚刚的站台有一半的路程,看来我得花时间走了。

4

可不管怎么样,我看着梦琪还是有别样的感觉。我因为她和沐嘉铭关系好而妒忌她,可是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又处于愧疚中。双重煎熬,让我几晚都难合眼。

总之,我不敢主动靠近沐嘉铭。

有一天梦琪和我在QQ上说起沐嘉铭,她提到了命运一词,让我心里又增添了几分嫉妒。

她说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和现在的人玩得那么好,她说我不跟你走的原因就是你跟他们不熟,她说这就是命。

在谈这些话时,房间里的灯早就关了,我躲在被子里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越来越盛大的难过和嫉妒像积雨云一样笼罩在心头。

第一次有了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也许,

这真是她所说的命运吧。

——方梦琪,我讨厌你。

——方梦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些在我的心墙里一笔一划地写着,它指引着我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深渊里。

以后我每次在校园撞见他们走在一起,嫉妒的气泡便在心里炸开来,然后随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在学校里,我根本找不到一个能够和沐嘉铭相处的借口。

某一天我和梦琪吵架了,为了一点小事,本来就不常联系的我们,这下再也不来往了。一条让我和沐嘉铭的联系的线也断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某个小怪兽作怪,我看到梦琪,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决堤而出。

尽管各种嫉妒和厌恶,但我还是在意她。

5

“大胖猫,大胖猫。”我蹲下来看大白猫舔牛奶瓶。

在大胖猫出现之前,我看到梦琪和沐嘉铭有说有笑地回家。那些曾经乱七八糟的坏想法,最后变成一句无奈的“算了吧”。

我把那些坏想法都收起来,悄悄倒进了心的另一个空间,不让人知道。

“大胖猫,对不起啊,”我摸摸它软软的毛发,“我不该为了让自己和嘉铭见面的目的,老是把你骗出来。对不起啊。”

说起来这几个月里,我把大胖猫骗出来有够多的,可是和他也不过说几句话,而这些也只能换来一个碰见时的点头。

不过他还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像这种一猫两人的情况下,他打招呼总会说:“嗨,梦琪的朋友。”

“看起来,你确实喜欢我的猫,我还以为你……”突然出现的沐嘉铭,微笑着向我走来。

“以为我什么?”

“啊,我要带我家小蠢猫回去了。”他一把抱过大白猫。

“好的。”我透过他,看到了梦琪正站在不远处等待他。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沐嘉铭离我越来越远,离梦琪越来越近。

也许他们在一起了。

“喵~”大胖猫在朝我叫。

看着它和他,他和她,我的心里像是被用力拧了一下,用力把头撇向另一边。

莫名地想到了一句话,这足以表示我现在的心情吧。

汝非良人,怎知情深,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6

如果一切回到那个夏天,那个被风吹过的夏天,你会对我说什么?

也许是这样,

“你好,我叫何茹瑾,你叫什么?”

“我叫沐嘉铭。”

那应该是我觉得最美好的画面。

只叹一句,

若人生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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