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问题是如何将心灵从一切限制中解放出来,而不是如何将其限制得更妥当。你们是否理解?我们多数人都在寻求一种更妥当的限制。天主教徒、新教徒,以及这世界上的各门各派,诸如印度教徒、佛教徒,都在寻求按照一种更高尚、更道德、更无私,或按照一种宗教的模式来限制心灵。确实,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在试图以一种更妥当的方式来限制心灵,却从不把让心灵摆脱一切限制当成问题来看待。但是我觉得,除非心灵从一切限制中解放出来,也就是说,只要心灵被局限为一个基督徒、佛教徒、印度教徒,或诸如此类,就一定会有问题。
只有当心灵从一切限制中解放出来,才有可能发现什么是真实的,或者有没有上帝这么一个东西。一个受限的心灵单单拥有上帝,拥有真理,拥有爱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样的心灵只能在它的限制之内发生作用。不信仰上帝的人,拥有一套思维方式;而信仰上帝的人专注于某种教义,则拥有另一种思维方式。但是这两种心灵均被限制了。因此,这两种人都不能自由地思维,他们的一切宣言、理论和信仰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所以宗教并不意味着去教堂,或秉持某些信念和教义。宗教也许是全然不同的东西,宗教的目的或许是将心灵从几个世纪的深厚传统中解放出来,因为只有解放的心灵才能够发现真理和现实,发现心灵之外的东西。
这不是我个人的理论,因为我们能够从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中看到。印度教徒以一种方式来解决人生的问题,基督徒则以另一种方式,所以他们的心灵是受到限制的。作为一个基督徒,其心灵是受到限制的,不管你有没有觉察到。你也许在表面上摆脱了基督教的传统,但是在无意识的深处仍埋藏着这样的传统。依照一种特定的模式,你被数个世纪以来的教育所限制。当然,一个人若能够发现超越的心灵(如果存在超越这种东西的话),必定会先从这一切限制中解放出来。
所以在这些谈话当中,我们不会探讨任何形式的自我改善,也不会关注某种模式的改善。我们并不寻求将心灵限制在一个更高尚的模式当中,也不会将其限制在一个更有社会意义的模式当中。相反,我们在尝试去发现如何从一切限制中解放心灵,解放这整体的意识,因为若没有这样的解放,就不会体验到真实。你也许会谈论真实,也许会阅读不计其数的关于真实的书卷,阅读东西方的一切神圣著作。但是除非心灵觉察到它自身的活动,除非它看到自身在以一种特定的模式运作,除非它能够从那种限制中解放出来,你才会发现你所做的一切探求不过是显而易见的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