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嗎?」
丁輝人花了幾秒思考後笑顏逐開,情不自禁地抱住上金容仙,非常高興的叫到:
「好!」
真是簡短有力的回答。金容仙將一隻手環上丁輝人,另一手揉揉她蓬鬆的髮絲,這也許是自己最喜歡對她做的動作了。
丁輝人閉上了眼感受金容仙的體溫,那是多麼的輕柔,多麼的充滿疼惜。渴望愛的人往往是擁有過愛的人,那種只得到過一次便會完全陷進去,並且像中毒般無法捨棄。很多時候他們用盡全力去嘗試被重視,但若最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會失去初衷。隨著時間過去,隨著內心每每受到傷害後,碎裂的世界便無法黏合。漸漸地對愛的感覺便會變質,變得貪心,變得自私,變得充滿裂痕。結果淪為一個不再相信愛情,無法再給予或接受,只充滿崩壞不幸的靈魂。
在惡意滿盈的世界侵蝕丁輝人之前,金容仙成為了她無形的救贖。而相反來說,丁輝人則成為了金容仙的啟發。
「輝人..你得上崗了。」
金容仙帶著笑意地拍拍丁輝人。後者心裡某個地方突然冒出了不想分離的想法,即使再多一秒,自己也像會變得更加有力量般。
「輝人吶~」
金容仙再叫到。丁輝人不捨地慢慢將身體退開,然後抬起頭看向比自己高個幾釐米的人,若不是高跟鞋的話應該沒此般距離感的。但就在這時,金容仙彎下雙腿,整理著丁輝人的瀏海説:
「你好好工作,我過幾天再找你哈。」
金容仙歪過頭地發送月眼,午後的陽光把她嗮得閃閃發亮的,連眼睛都有太陽的感覺。加上笑起來臉頰肉更加鼓脹了,與眼妝的對比非常之大,簡直令人目不暇給。
「嗯嗯。」
丁輝人點了頭,金容仙站直後再補一句:
「小心點回家,再過幾天你就不必擔心了。」
金容仙說完便揮揮手離開了。丁輝人皺皺眉,那句話好像有什麼隱藏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處理著訊息。
「輝人啊,我得下班了~」
只可惜她到時間交更了,丁輝人沒有許多時間集中在最後一句有疑問的話中,急急忙忙就去換衣服了。
「那個女的是誰?」
二人正好交換了穿著,準備下班的女生往丁輝人問道,她認識丁輝人那麼久都沒見過剛才如此開朗的行動。
「啊...她是我的獸醫。」
丁輝人拍了拍自己的兼職背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問者有些莫名抬起眉:
「你的..?」
丁輝人雖然張得確像狗,但也不到那程度吧?
「我..我意思是,那是我家小貓的醫生。」
「啊~小貓~」
那個女生恍然大悟地回,然後拋了一個極之尷尬的笑容給丁輝人。
「那你們處得開心點哈~我先走了,再見~」
「嗯?喔..喔再見。」
那人流星步伐般留下丁輝人一臉懵逼就離開了,剛剛好像聽到什麼奇怪的了。
「什...什麼嘛....」
丁輝人於收銀台坐了下來,打開了自己的新手機,這裡那裡摸摸按按,非常愛不惜手。
「傻歐尼,買手機給我還要弄那麼多花樣...」
露出感恩與恥笑混在一起的笑容,丁輝人對於那個傲嬌的獸醫也是沒轍了,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什麼紙做的電話交換卷啊?雖然是有些後知後覺,但見到金容仙把一張類似飯卷還是餅卷的東西塞進售貨員的手中,接著沒有任何手續便離開了的情況後,她就猜到這之中分明有詐了。
丁輝人也不是傻子,難道金容仙真的以為這種方法能瞞自己一輩子嗎?
「真的莫名其妙地可愛呀。」
金容仙即是踩著恨天高的高跟鞋,華麗的晚裝或者禮服,大概也能透露絲絲傻氣吧。比起傻,其實更偏向可愛。那種一直默默為別人著想,卻找不到方法表達的彆扭。如此想來,那個體貼的醫生內心世界應該也非常有趣了。
所謂的動心就像是此刻這種情節吧,能把一件微小的事無限擴增,再無謂的細節也能隨著期盼發散,腦洞一發不可收拾。然後那數千數萬的不同想法也能成為微笑的理由,再演變成無法停止的幻想,接著化為思念。當一個人總想著另一件事物,那就代表那樣物件總是與自己同在。也因如此,在漫長的念想後變得無法割捨,無法自拔。
而當那思想成為了無法制止的在意,最終便會化為濃烈的情,而那種情誼則被稱之為愛。
「你好,請結算一下。」
「喔?噢...好的。」
即使思緒萬千,工作還是得幹的。
「一共是二萬六千元,謝謝您。」
「這裏。」
頭腦混亂的丁輝人把貨品都裝進袋子後微笑地道。對面的男生從剛接過的袋子中拿出一罐果汁,放在丁輝人面前便離開了。
「那個....先生,這個忘記拿走..了...?」
那穿著護士服裝的男生頭也不會便走了,丁輝人不解地站著。她拿起了果汁搖了搖,那舉動也沒令任何答案掉出來,只能疑惑地抓抓頭。難道自己是被表達好意了嗎?
「怎麼回事...」
看看錶,已經快到傍晚了。丁輝人把另一本教科書從包裡拿出來,靜靜地繼續複習。平常時間都花在練習弓箭上了,能複習的空隙也就是這麼點,不過不得不說這家沒什麼人回來的便利店的確很適合看書。
「麻煩你~」
「好的,一共是一萬二千三百元。」
「給。」
「謝謝您。」
丁輝人才剛把錢塞進收銀機,那個女生就將一包零食跟一罐牛奶放到她前方,然後急急忙忙便離開了。
「欸?!那個!」
今天第二次發生這樣的事,丁輝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她重新再想想,好像兩個人都穿著一樣的藍粉色護士服,名牌設計也一樣,更重要的是設計都特別眼熟呢。
「......那不是動物醫院的人嗎?」
丁輝人才想起那是獸醫院的護士制服,可是從那裡走過來也要十多分鐘,附近亦非沒有便利店,怎麼會選擇這家呢?該不會...
[Katalk]
訊息聲突然響起,丁輝人拿出電話後差點沒叫出來。
《怎麼不喝果汁呢?姐姐給你買了就好好喝,知道不!》
丁輝人明白來龍去脈後差點肉麻得捲縮起來,雞皮疙瘩還沒出完,下一條訊息又襲來了。
《餓就吃零食,牛奶也要喝呀不然長不高了~嘻嘻嘻~》
「啊金容仙!」
丁輝人最終還是叫出來了。她趕緊飛快地在手機上敲打:
《歐尼!別這樣啦,好奇怪!這樣麻煩人也不好吧!》
按上發送後,丁輝人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幸虧面前沒有鏡子,不然看到自己紅通通的一定會發瘋。才剛用手背稍微降溫,握在手中的電話又響起了。
《怎麼啦~害羞嗎?》
《才沒有!》
金容仙是不是在附近裝了攝錄機呀?
《生氣了?》
《那倒不是..》
丁輝人非常躊躇不定,因為意外的感覺覆蓋了萬千喜悅,一時間沒能處理好自己的感受。
《歐尼其實不需要這樣做的。》
《好啦知道了。還有半小時下班吧?小心點回家,好好吃晚餐,別吃方便面!》
這程度比媽媽還要麻煩了,丁輝人回了數個表情包後結束了對話。她坐回座位上,沈思一陣後突然摀著口笑了出來。
她從未想過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會令自己如此動心。有時候人只需要適時的關懷,曾說過的話語要是懂得加以利用,即使再簡單的事也能獲取無限快樂。不過說句老實話,金容仙也太會撩了吧?
其實文星伊向金容仙說過,招數多老套的也沒關係,反正喜歡的話怎麼都會接受的。事實證明她沒有錯,丁輝人非常成功地被逗開懷了。
「呼~下班了!」
丁輝人提起背包,收拾乾淨後換下衣服,興高采烈地走回家,中途更買了一碗熱騰騰的豬骨湯。
「Como呀~~」
丁輝人差點沒有蹦跳著回家的,她將鞋子放好,把包包跟晚餐放在餐桌上,然後洗洗手拿起了貓糧。
「Como你在哪兒~你主人我回來了~」
「喵..」
Como聽到糧食包裝的聲音後從沙發邊的縫隙把頭伸出來,好奇地看向丁輝人。
「哎一古~餓了吧~讓媽媽給你吃的~」
鏟屎官熱情地拿出一勺食物,倒在盤子上。
「快來吃飯吧~」
Como慢慢地把身體拉出來,然後走到盤前慢慢吃上晚餐,丁輝人多情地摸著他,感受著毛髮帶來的治癒。
「我也去吃了。」
丁輝人熱著飯開啟了自言自語的模式,跟Como述說著今天從早上開始發生的事,還很興奮地往他炫耀了零食跟飲料們。
丁輝人說著說著索性坐到地上,盤著腿邊喝湯吃飯邊說故事,直到Como不願意再聽了然後溜到不知道哪裡藏起來。
「嘖...一點耐心都沒有的貓~」
丁輝人清理好垃圾,拿出弓箭袋內的工具清潔。距離比賽日不遠了,明天又是一天需要好好練習的日子。
抹著弓,丁輝人想起金容仙早些時候說的那句話,不知道她是否因為自己請了假而得補上工作時長。金容仙工作起來真的很漂亮,即使自己只見過那麼幾次,那眉心輕提,認真又溫文的表情真的很令人難忘。
「要是能一直跟她一起就好了。」
丁輝人無意識地說,聽到自己的話後也嚇了一跳。Como這時候突地走到她面前,爬到她的腿上就睡下了。丁輝人摸著自己的愛寵,嘆著氣地說:
「可是..容仙歐尼也會一樣嗎...?」
丁輝人明白,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踏上了旅程,也漸漸感到無法停下腳步。可現實總是很醜陋,比起直接承認,他們會考量自己,會細數著優缺去猜疑是否適合對方;世間的數萬種眼光與想法也能成為阻礙。人類被名叫社會的圈子束搏,變得不自然地迎合他人,而一切只為了能被善良對待。
若要追究的話,那都是人心作祟。太多人過分自私,連別人的生活也要介入,把他人的生活都以自己的標準去評價。只要看不過眼的,都將之列為不公不義,緊接當成發洩的工具。而在互相衡量的環境中,人類變得懼怕,變得犀利,變得小心翼翼。
但丁輝人是個例外,她嘗試不去迎合,她的確落得孤獨,但她獲得了無法想像的仁義。
而那道仁慈,名為金容仙。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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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故事真的很能讓人平靜~希望大家也是。
藍韌.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