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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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历史比城市要久长,然而人类记住了城市,却忘记了村庄。

当某个城市宣扬自己建城数千年的时候,村庄笑了一笑,自打有人类起就有了村庄,村庄是城市的根。当城里人嘲笑乡下人的时候,我笑了笑,因为你们的根在乡村。当宗教人士嘲笑巫术的时候,我笑笑,因为宗教的根在巫术。而现在宗教富丽堂皇,似乎仍高高居于人类之上,为迷途的、软弱的人类普渡慈航,而巫术只会落得个穷乡僻壤蓬头垢面装神弄鬼,为人唾骂,只有当所有的本事都不灵的时候,人类才最后才会想起你。人类最卑劣的行为就是喜新厌旧,最无耻的行径就是忘本,最常做的事就是舍本逐末。但是村庄无言,依旧倔强的生长。我不是在为落后唱赞歌,也不是鼓吹一些迷信,只不过在寻找源头。

有人说乡下人脏,可是有城市的那些勾当脏吗?而城里人制造城市垃圾最终的归宿却是乡野,乡下人为城里贡献着血和汗,而最终乡下又成了城里人的五谷轮回之地。有人说乡下是野蛮落后的象征,而多少恶是文明先进的城市人“创造”的。是的,在你们眼中村庄是愚昧的,但是这与没有是谁一手造成的,没有村庄,怎么会有人类各个时代的文明,没有村庄,怎么会有人类的智慧。村庄一直为这个世界贡献着一切,智者起于村庄,走向遥远的城市,从此一去不归。美人起于村庄,走向了遥远的城市,从此一去不返。村庄创造了智慧和美丽,但是也被迫失去智慧和美丽。数万年来,它一直被掠夺。任何一个朝代的兴起昌盛没落都是从剥夺它的血汗开始又从掠夺它的血汗结束。城市日新月异,但是乡村依然是乡村,而有些大师们却说乡村城市化,是的,你们让它变得面目全非,丑不可耐,于是你们让它向你们看齐。而繁荣的都市从另一面看来一样不也是荒芜?

我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陶渊明能够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也终于明白那些居于大都市的士大夫为什么不厌其烦地写诗歌唱田园美、山水的乐趣。因为他们骨子里有一个乡村,有一片乡野,有一处绝美的桃花源。因为红尘的勾心斗角已经让他们生厌,最终为自己的心灵找到了一处归隐。其实故国的武侠小说也是士大夫的心态的另一种写照,里面有争权夺利,有得美获宝,携得美人归隐山林,从事事与人争到与世无争,从儒家的入世到道家的出世之思想得到了完美的阐述。如今乡村成了我们的一处伤痛,它会默默躲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而城市不管,他们美其名曰,城市乡村化。城市安宁了,乡村却鸡犬不宁,从英国的圈地运动,到后来的各种被变相的圈地运动,都是乡村的一次又一次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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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类把城市化作为一个国家发展程度的标杆时,人类似乎叫嚣着告别落后,向更高的文明迈进,在我这样一个村人看来,那简直是人类的冒进。当大多数人涌向城市的时候,乡村开始凋敝,他们自认为自己在城市的生活一切都好,但是他们将永远的失去土地和根。当他们回不去的时候,他们欲哭无泪。当土地再次回到少数人手中的时候,人类的命运只会是任人宰割。但是我们又为什么愿意丢弃自己固有的土地,去所谓的那个城市去买最终不属于自己的房子呢?是梦乡是金钱是财富是物质是虚荣。

但是我是替古人担忧了,他们也许会顺畅的进入学者嘴中的城市化之中,然后骄傲的拿着城市的户口炫耀,不要为这个国度的感伤担忧,他们会用自己的喜感心态笑对惨淡的人生的,直面淋漓的鲜血的。仿佛一场心灵之殇,血流满地,一场喜雨,干干净净。这是鲁迅先生所不能想到的,他创生了一些词语,没想到这些词语会这般“造福”后人。而我此时又把鲁迅先生搬出来,真是天大的罪过。然而再犀利的言辞,也不会让那些铁石心肠的“牧师们”心软,“我意已决,挡我者死!”这声音在人类的上空不断的响起,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时间永是向前,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乡村的消逝算不得什么,因为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人类历史前进的滚滚车轮,尘烟滚滚,天下大道。只不过在红尘中行走多年的我们,偶然的回眸,会想起那个遥远的乡村,可惜我们都回不去了,人类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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