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回家,即使父亲母亲住的离家很近,那总疏离的感觉始终伴随着我,我甚至认为自己从未感受到那正常的爱。
毕业之后我背着包离开了家,除了过年我几乎很少和他们有什么交集,即使是电话沟通也是很难得的,大家都很忙,一个忙着工作一个忙着生活,我常听人说母亲是一个心狠的人,具体体现在什么事情上我不知道,印象中她很固执,什么事情都听不得异议,好在父亲一直很听话,这一个母性为强的三口之家生活的一直很安静。
前年过年回家,母亲看到我十分的欢喜,那一瞬间我意识到,那个被外人著称强人的女人正在老去,她对儿子的思念常常挂在嘴巴,但是我却有些尴尬,我从未与她有过多的接触,但她却表现得很热情,我说实话我不适应,我加快了离家得时间,我想从人伦当中跳脱出来,于是两年我没有回家连一通电话也未曾打过。
我在外的日子压力很大,从早到晚的忙着,但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剩下,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走过野摊子,一碗炒粉我吃了许久,忽然一个电话接了进来,我几乎下意识的像挂掉这个电话,但是这一次我没有,我以为这天只是母亲一个无聊的日子,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人觉得们陌生,“小风阿,回家吧 你爸爸昨天晚上走了”
我有些犹豫应了一声,电话那头主动挂掉了电话,没有多说一句话,连伤感的语气也未曾透露,平淡的就像清晨的鸟叫一般,我反而有些不知道所措,但是我还是安静的吃完了炒粉,第二天我坐上了回家的车,生活总是这样当你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总有东西可以把你拉回家,我看着沿路的风景既然想不起父亲的模样,他在我生活中就像是一朵云,有时像动物有时像植物,虽然交集很少,但是我对他的去世时非常遗憾的,甚至有一些愧疚。
我从未逃脱过这尴尬的关系,我知道我回家肯定要受非议,毕竟我未曾在他的床榻前照顾他,下车之后我收起自己的情绪,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当到了门前我有些疑惑,按理说丧事家门口一般会有一些摆设,但是家门前非常的干净,完全没有丧事的迹象,我有些忐忑敲了敲门,开门的母亲若无其事的开了门,我不太敢问父亲的问,于是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坐在课堂拘束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而母亲只顾着她的电视,完全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这般的尴尬让我无所适从,我故意假装上厕所回了卧室,当我大门的瞬间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恶意,因为父亲的灵牌就挂在我的床头,那张憨厚的脸笑得很假,就像是弥留之际得苦笑,那一刻我才明白母亲恨我,是那种恨之入骨得恨, 我看完之后强装得镇定出来。
我尝试的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是母亲却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她被电视里面的小品逗得哈哈大笑,
我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她诡异得看着我说,“半年前”.半年前?我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半年前得事情现在通知我呢?我不明白。
母亲笑了笑说“怕打扰你的生活”,我有些沉默失去了质疑她得勇气,我知道她不在乎我是否关心这个家庭,她只是想惩罚我,我明明知道一切但是却没有任何反抗的理由,她的笑容宣誓的她的完胜,她到厨房给我下了一碗面,这一碗面没有放盐和油,口感粗糙的就像食草一般。
我还是吃完了,吃完之后她让我穿上父亲的衣服和她出门,我有些抗拒,可是我看着那碗难吃的面,心中的防线被击溃了,我想一只羔羊被控制了,她牵着我出门,走路每一户人家她都带着我进去打招呼,明里暗里嘲讽这我的无情,此刻我才明白人们说母亲是一个心狠的,她的内心住着一个魔鬼,现在占据了她的内心,可能是父亲的去世让她疯癫,我明白她需要宣泄我按着她的要求,想所有人道歉。
她也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责我的不孝,回家的时候的她很开心,从她激动的手我能看出一切,我很意外在和亲戚的对话中我了解到,父亲是服药自杀的,而且母亲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父亲火化,但是现在人已经走了,想再多之多让我更加愧疚,回家的时候母亲让我买点橘子,这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到家之后她先让我切了一个橘子,然后她就把我从厨房赶了出来,她在厨房自言自语,那些话像是对着我说的,但是却让我心寒如铁。
“这橘子真甜,你小时候家里穷,在家你很难看到年轻人在家乡带着孩子,一般都是老人带着小孩,可是你奶奶对我并不好,每年回家都对我冷嘲热讽,我受不了当她始终是我孩子的奶奶,可是我发现我的儿子只和她亲近,她吃我的用我的最后还要挑拨我和我儿子的关系,于是我就把她关在门外一晚,那是一个愉快的冬天,但是儿子从学校回家的那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杀死的是他的挚爱,从哪以后我们交集很少,我知道我亏欠很多,但是他只能是我的,这是我唯一的心里安慰,但是他拿走我的一切之后离开了我”
呢喃完这些之后,她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我拨打了110说了家庭地址之后丢掉了手机,我有一些害怕的看着她,她拿着刚刚我切橘子的刀子,自杀了!我忽然间明白,她叫我回家的原因,我被母亲的血渍喷的满身都是,强烈的刺激下我晕倒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坐在回家的车上,原来一切都是一个梦,一个邪恶幻想出来的猛,回到家中母亲非常憔悴的为父亲哭诉着,这一切都正常起来了,我也伤心起来看着灵堂前父亲的画像,我才知道自己的亏欠是多么的幼稚,丧事弄完之后母亲将父亲的照片送给我,她在照片后写了一句话,愿你每日饱受亏欠之苦,上面的日期正是父亲死亡的日期,我加速了自己的逃离,在车站我们没有说话,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而在火车发动的前一刻,我看到了母亲诡异的笑容,她吃了那曾经被我切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