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写诗也是很久以前了,而最近我又开始写诗了。写诗就象生命中的某些东西,总是难以割舍,虽然曾一度冷落过它,但终究是要找回来的。
青春年少时写诗,的确是对文学的热爱。八十年代,是一个充满文学梦想的年代,也是我们这代人成长的时期,我们在那个十年,完成了自己的启蒙教育、通识教育,形成了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八十年代,被称为黄金年代,在我们的生命中落下了深深的烙印。印象中,我的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中很多人都在写诗。我也是其中之一,还被称作诗人。但其实很惭愧,我如今已经想不起一首那时写的诗了,不用多想,那时写诗一定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衣食无忧,不用做家务的我们,所谓的愁,无非就是孤独、忧愁。孤独吗?好像没有,我有一堆好朋友,爱看书的,爱看电影的,爱逛街的,爱说笑的,做什么总有一款可以陪伴。忧愁呢?可能有,但如今想来,无关生计、无关升迁、无关生死,那些都不是事儿,最多算是一点小心思。但人生就是这样,人的思想总是难以琢磨,谁规定少年人该怎么思想中年人又该怎么思想呢?正如我现在对自己年少时的多愁善感感到可笑,年轻时的我一样不理解伟大的词人稼轩怎么说少年人是为赋诗词强说愁呢?尽管如此,年轻时的我在自己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在风中行走的背影,满地落满黄叶,好像诗人噢。
如今,我为什么又要写诗?那些文学梦已经远远离去了,我不想成名成家,我也不用以写文为生,写诗是为了诗意,常常想,那些功名利禄,谁爱争就争去吧,我只想要一分从容淡定。中年的我们,一不小心甚至一再小心,都难免踏入油腻的泥潭,说一些自己都厌烦的话,做一些自己都恶心的事,说一些家长里短,倒一些有的没的闲话,想想都面目可憎。我真的生怕自己会成为那样的人,怕自己辜负了年轻时的那一分诗情。所以,我又开始写诗,而且写的还比较勤奋。无论好坏,我要的是一定要写,写的状态令人气定神闲。气定神闲,这是我想要的中年状态。中年写诗,不为利益,只要诗意。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你能思想自己的思想,你能把控自己的方向,你能看清自己的模样。我想成就自己理想的中年的同时,也将自己活成别人的父母,当孩子们已给我们自由的时候,我们也能给他们些惊喜,为什么不呢?
如今我写诗,不再只感慨抒情,是看到什么就写什么,做了什么就写什么。比如,早上上班的路上看见了冬天的树,那就写写腊八的早晨吧,碰见许久不见的熟人,那就写写路遇吧,看了部电影也写写吧。我发现写诗就跟生活一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你要写,你就得想想,思考思考,组织组织语言,有些模糊不清的知识还得查一查,有些不懂的也得学一学,想要写的好还得读一些诗集吧,这就是在提炼生活又加学习了,无形当中,给自己增了许多质感,真的是很赞呢!
走着写着。最后,苏东坡的这几句首诗,很能代表我的心,也很喜欢电影无问西东,这电影本身就是一首诗,如下: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