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沉醉的晚上

那天,钟说去船上吃完饭。她和明先去点菜,我和波殿后。

很早的时候,我们在一个15人的群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15个人中的一个拉了个7人小群,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有了四人小群。莫名地,我联系到那句谚语: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四人群就是“八卦+吃饭”,在这里,万事皆可八卦,绝对是止步于此群;吃饭呢,则是钟各种猎奇,然后四人分享。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码头。被改造成饭馆的船是退休的客船,夕阳的余晖下,像是安详而优雅的老人。我们上了船,老板娘说她们在二楼了。上了楼梯,是一个大露台,摆着几张餐桌,看着正在用餐的人,吹着惬意的江风,仿佛置身于某些电影中那些浪漫的场景。我说,还有空的桌子,为什么我们不在这里吹风呀?波说,进里面去,里面方便八卦。

她们就点了简单的几样菜。阿钟说,这家,最好吃的就是鱼肉酿和杂鱼汤,别的都一般;除了这两样,随便加个苦瓜牛肉还有炒个青菜就ok了。然后,餐桌上摆着比菜品多出n倍的水果,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还带了榴莲。我们享受的既是美食,也是心情。各种的各种都拉出来掰开了揉碎了八卦一大通,明又提起了一个话题:钟啊,你什么时候回荷城?你不是说回去了可以进高校当老师吗?

钟的眉毛一扬,嘴一撅,说,懒得回去了,回去不好玩!我们一直以为钟本来就好玩,居然是因为在这里才好玩。她是学霸,有想法有办法,所以工作很轻松。她种花种菜种水果,葡萄熟了、南瓜熟了,她骑个小电驴“投喂”我们;她把她种的花晒在群里,我们喜欢哪盆就搬哪盆。花长残了,可以送回她那儿去疗养。我也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去。她说,这里好呀,这里的东西好吃呀。夏天,一把嫩嫩的苦麦菜加上两个土鸡蛋,香得很!回去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吃了!

鱼酿光盘了,杂鱼汤也见底了,青菜、牛肉装不下了。开始吃果。钟说,你们看,我专门挑这些稀奇古怪的水果。总之,除了我带的榴莲,每一种水果我都叫不上名来。

我们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老板就等着我们出来就打烊了。呀,不知不觉,竟然坐了这么久。

今晚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天气晴,风正好,我们去附近的花场看看?

花场里,已经亮起了灯。钟居然像是回到自己地盘似的向我们介绍这是什么什么花,适不适合我们养。曲径通幽,花场后还有个小花园。里面种的花或者是品种珍稀,或者是造型奇特,给人的感觉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小花园里还有一座玻璃房子,挂着绿色的帘子,里面是拙朴的原木桌子凳子。还有炊具餐具。花房前的凳子上坐着一位长辫子的姑娘。我想起程璧的那首《花房姑娘》。钟说,我们不用买花,要什么花,问她好了。于是我们心满意足地离开花场。

这里离钟的菜地不算远了。一直往东走,房子渐渐稀少,脚下的水泥路变成了泥路。还好,泥路也有明亮的路灯。钟的菜地在江边,据说,这里是规划湿地公园的,只是“规划”而已,随便种菜没人管。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挖小小的一块。钟用手比划着。没想到越挖越来劲,越挖越大了。

在手机电筒的光照下,我们看见阿钟地里硕大碧绿的南瓜叶子。你瞧你瞧,都有荷叶那么大了!钟十分得意。她的地里还有豆角、茄子、西红柿、秋葵、韭菜……南瓜苗好嫩!忍不住蹲下,掐了一束。明天的青菜有着落了!下次要摘豆角,再下次记得带上小刀,割韭菜。

往回走,又路过花场。花场外的小街上,家家户户都把花种到街边。花很香,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叶子的光泽。钟说,因为这些花能见天地,见日见月见风见雨,所以,肯定长得比你们种在阳台的好。

明说,我还不想回去啊,真的不想回去了!春风沉醉的晚上,忘情地沉醉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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