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之眸,为我们半生情缘
《半生缘》:十四年过去了,世钧与曼祯不期而遇,两人在小饭馆里吃饭,就像第一次他们在小饭馆相见时一样。两人深感到惆怅、悲伤和无奈,曼祯轻声说:“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感。
谁说我与你有半生缘,与你有一起回眸的故事。你站的那个路口,落满了秋叶,一片羞红的枫叶,红得像你的脸。
我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你、看你晕红的脸颊。
当日瑟瑟秋风,刮过了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在时间的线上一点一点的将你我落在河的两岸。
可有你的日子,我还是好怀念。
那些曾经的曾经,如红叶,鲜艳灿烂,我一直在想念的曾经。
落叶飘进了河里,河里有一个小小的旋涡,如果有那么一条线,我能不能拉回对岸的你。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你头也不回得一路向前。
一路向前,奔向彼岸,自由得没有悬念,快乐得无法无天。
你不再说话,你可知道,你不说话的表情,像落满了秋霜的果实,如果你要远走,可是为什么还要带走我们一起的时光?
那每一刻的时间都牢牢地铭刻在我心上,是我的所有,是我存在的证明,而你,却……
我站在路的尽头、用力的挥手、挥手和过往说再见。
我冲着你笑得很灿烂。
你说,你总会习惯带走些什么,石头,枯叶,头发,相片……你说你并不是喜欢零乱,只是想让零乱掩饰你的曾经。
别问我怎么做,我只能拼命的向前走,从未留意过沿途的风景、因为我不想停留在任何地方。
许多你都忘记了,包括第一次遇见时,你看到的那朵云,你说过的会记一辈子,只是过了三年零六过月,你就忘记了。
我害怕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想起过往。
任何没有你的地方,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片荒芜。
其实,忘记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丢弃了,放弃了,不记得了,可怕的是,我也被你放在了原地,只能看着你转身离开。
就这样,我一直在路上,一路过往,一路虔诚的遗忘。
路过了好多的风景,好些的人路过了我,可惜都没有你。
我试着骄傲的转身,却看见满目的木叶,飘飘零零。
在我看来,我多了许多的时间,以前的忙碌而今都成了厌倦,你不会在为我苍白你的容颜,我却还放不下那夏的点点滴滴。曾经我害怕你的苍白,让我好好照顾你,也许,这些你都不需要了。
而我又在眷恋着什么,留恋着什么,守着记忆不肯离开,是习惯了悲哀,还是只是悲哀的习惯。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那只是过去。
那些我载着你的日子,像我们一起看的夕阳,落到了天的那边。
走在街上、习惯性的想牵住你的手,可握住的只是空气。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离开”爱的下一站路口,枫叶烧红了倔强双眸,秋霜打湿了落日下的青丝,你我在彼此的彼岸,对着湛蓝到凛冽的苍穹,骄傲着不肯回头。
我是你没有发现的另外半生的缘分,你要从此远去,那你还留下那双红色的手套做什么。
看你们心中的事,我愿听你们所有人的故事,人生有无数的交集,愿我能听懂你的故事。我知道,每一个人都有许多故事,你们都还好吗?你们:
沈世钧,像一张网,懒散在旧社会的上海里。并不想继承父业,却看到在病床上的父亲,而决定从商,就算与父亲隔阂多年,他的心中依然坚持亲情是一种至福,也是他心中至善的一个意愿。在沈世钧在冰天雪地里拾起那只红色的手套时,他们这半生的缘分也就正式有了开幕。在两年的相处中他们有了共同的理想,对未来的憧憬像极了朝阳那美美的、暖融融的气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也许他们能深深的保护着其爱情的小舟驶向年华的深处,体验青山斜对,绿水绕人家的美满。他深爱着顾曼祯,但也留存着对感情里的小心眼,当预瑾,住在顾家的时候,这种小心愿发展到了极限,误会、矛盾、不理解都接踵而至。在顾家的一晚等待,在雨夜朦胧的路灯的等待,在祝家大门口仓皇的等待,都化为了泡影,软弱的他并没有直面事实的真相,也没有发现戒指上那爱人的变褐的血滴。揣着假象回到了南京,揣着对未来憧憬的泡沫回到了儿时生活的风也居住过的街道。在他对真相有限的认知下,娶了一个原本讨厌现在也不喜欢的石翠芝,结婚的当晚,还有两人的踌躇,简单的一句我会对你负责,却框架了他这一生的旅程。同床异梦,妻子还牵挂着许叔惠,而他还牵挂着谁呢?是她吗?
顾曼祯,是一个要强的人。她不愿靠着姐姐过日子,她努力的工作,努力地找兼职,像一个陀螺,转遍了一天24个小时。她要撑起这个家,她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沈世钧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与她相识的,他在橘黄的街灯下等她家教结束,在弥漫的细雨中等待她归来,但是他没有在自己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候将她等待,将她拥入怀中。她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张豫瑾暂住在顾家时,她为了弥补小时候对他的恶作剧,殷勤地忙上忙下,埋下了感情的炸弹。她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举措会带给她多大的误会,沈世钧似乎嗅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莫名的故事。还来不及解释,她就落入了祝鸿才的魔爪,失去了清白也失去了自由。一个人被锁在了黑屋里,不见天日地过着忧伤过着沉寂。祝鸿才霸占了她的身体,也让她怀了身孕,也许没有这个孩子,她会在黑屋里永远地老去。分娩之后,在一对年轻夫妇的帮助下脱离了黑暗的生活。只是她不知道,她还是会自愿的走回去。她的挚爱不见了,她所有的倚杖都在那一个晚上化为了乌有。应聘了教师,做了一个普通的教职工,为了生活,也为了走向陌生。写给沈世钧的信像石沉大海,希望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希望找个人诉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她是一个坚强的人,生活却总让她流泪。为了孩子她软弱地嫁给了祝鸿才,嫁给了一个伤害她毁了她的人。她的生活早就没有了幸福可言,她似乎看她了时光倒流的列车,拼命地招手,却也没有为她停留。
顾曼璐,似乎总是一个人,因为要持家生活,在无奈之下,便成为一个舞女。她的母亲让家人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似乎总是孤独,曾和她相恋的张豫瑾,在她自己的刻意驱逐下,渐渐离开了她的世界。顾曼璐端起了顾家,却又开始嫉妒自己的妹妹顾曼祯,为什么自己就要受着苦,变得年老色哀,而她就看起来那么高贵。这种嫉妒并没有消失,在丈夫祝鸿才留恋外面灯红酒绿的时候,为了留住祝鸿才的心,装病使计让祝鸿才得到了顾妹祯的身体,这是一种报复,只是报复妹妹比她优秀,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嫉妒。她屈服了祝鸿才,屈服了所有对她强劲的人。然而,她的挽救并没有给她带来好的转机,作为一个可悲的对象,她躺在病床上死去。她自己本是该有爱情的,是她,亲手将她毁灭了,而她,还毁灭了顾曼祯和沈世钧的爱情。不是她想得太多,是生活给了她太多。
祝鸿才,只是一个无赖,一个里里外外的无赖。他迷信,好色。在得知顾曼璐是一个旺夫命的女人,便和她结了婚,只是结婚又有什么用呢,乡下还有一个结发夫妻,有一个女儿,但这些好像都与他无关。在投机中得到一大笔财富之后,便忘了他是一个二婚的人。在顾家第一次见到顾曼祯时,就有一个龌龊的想法滋生,而且愈发的不可收拾,算计下他占有了顾曼祯的身体,并且囚禁了她,他把自己当成了古代的皇帝,想要一切。他没有照顾好该照顾的人,许多亲人在他身边死去,但他却无动于衷,像死去的只是街边的阿猫阿狗。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顾曼祯死去之后,投机走向衰败,穷困潦到之后,又请求顾曼祯嫁于他,并美言只是为了孩子。在与顾曼祯结婚初期,他是兴奋的,他梦寐以求的人终于落在了他手中,只是生活的平淡,使他对顾曼祯的那种期待感渐渐散去。命运会安排他死去的,他死去的时候也许不会再那么无懒了吧。
许叔惠,是一个敢于追求而又不敢于追求的人,石翠芝其实已在他心中有了烙印,可是似乎他总是在回避,两个人拥有的爱慕却在互相的避让中成了一个永远开放不了的花蕾。他顾虑自己只是上海的一个普通的市民家庭,而石翠芝是南京的大小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有种不想离开放不下的感觉,只是他依旧在害怕,害怕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害怕。他在一个落日的黄昏下出了国,在美国里结了婚也离了婚。十几年一晃而过,他重新回到上海时,又想起了旧时的模样,想起和沈世钧顾曼祯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光,“吃饭”只是一个家常便饭般的词,“三人一起”像给这个词加了山珍加了海味,他欣欣向荣,衣锦还乡。和沈世钧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像初相遇时还有那份醇美,时光沉淀了他也培养了他,他有自己的歌,还有唱自己歌的方法。
石翠芝,没有得到她想象的爱情,飘浮着自己的情感,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大吵大闹,她的一生注定会错过许多人,错过朋友,错过亲人,错过爱人……她不想和顾一鹏结婚,结果退了,她心中还留有一个人,只有她才可以将她抱走。只是始终都没有等到那双为她而伸的手。与沈世钧生活在一起,并不是她的初衷,她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初衷,举棋不定,只能像河里的一片落叶,永远不知道会飘在哪里,沉在哪里?有人陪伴在身边,却总也不及那个在生命中永远不会忘记的人给她一瞬间的温暖。看惯了那排练好的话剧,在心里流着泪说下祝福之后,自己还是要回到现实。挥挥手,再见了。
张豫瑾,他输不起,所以没有能与曼璐结成连理。当曼璐为了照顾一个很需要照顾的家而成为舞女时,张豫瑾还盼望能回到从前,两人相依的情形。只是年华与岁月从来就不会有七情六欲,更不可能奢望为你停留。一年一年的等待中,他回到苏州开起了医院。也许,某天他会带着另一个女子来到曼璐面前,不是炫耀,只是为了曾经的挣扎,也为了曼璐能找到能陪伴其终生的幸福的伴侣。当豫瑾再次来到顾家时,曼璐已经嫁人了,而她的妹妹却如此像她当年的模样,也是穿着那件紫色的毛衣,也是那样清纯可人。曾经在木屋里私定的终身,曾经在星空下许下的天涯,曾经在孤单的心事里第一次的牵手,都找不回了。曼璐还是在他离开之前的那个清晨与他相见,只是所有都已颠覆,青春里最晚的一班车次会带他离开,也许以后还会相遇,但永远都不会再有记忆里那憧憬的情节。
青春像一条奔流的江河,一去不返来不及告别。十多年一晃而过,许叔惠从美国回来,石翠芝忙里忙外,在她心中,永远有一个人比谁都重要,不管时光如何荏苒,不管岁月如何蹉跎,依旧像当初太湖里一起泛舟的心情。许叔惠似乎也记得有那那么一个人,永远留在心中,十年来心里下了无数场相思雨,人生有几个十年,错过了岁月还能勇敢地说出我爱你吗?生活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我们模样。沈世钧与顾曼祯相遇在那个饭馆,像是第一次相见时那样异样。年华与岁末里,谁遮住了我的视线,为什么那一封就成了我们的永远。还记得当年的那个红色手套吗?它还没烂,只是多了一层岁月走过的痕迹。还记得那个染着血的戒指吗?它被埋进了土里,安详地过着余生。那条街道,那张经常一起吃饭的桌子,那个旅馆,那个坐在对面的人啊。你还好吗?为什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潸然泪下。要挥手了吗?为什么感觉那么沉重。
你们给了我那么多的感受,让我在感情的世界里又多了一棵半生缘的想念。我知道我可以,还是想一些事,一些人:
我们一起种下的那棵树,渐渐长大。因为树的长成,使我记起了些旧事,从掩埋在一大堆时间里的故事中重新找回了些东西。
如果有一天,你回到了这个城市,你还会想起这棵我们一起种下的树么。
虽然我不想看到你摇头的表情,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希望留一封信给我,告诉我,你忘记了什么,忘记了和谁的时光。
或者让别人转告我、告诉我你身边的人有多优秀,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松手了。
如果你都懒了,甚至看不到我为你留下的话,我的空气里也找寻不到你的气味,如果,我说如果,你未能告诉我你的离开,那么就让我沉寂在梦中,没有分离也没有伤悲。
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不要打破我辛苦编造的麻木不仁。
也许,我会重新实现我以前的旧话,一个人看那陌生的风景,坐在冰冷的石板凳上,等一个永远都等不到的人。
那棵树还在慢慢长高、只是心里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在没出现过。
等到树长得很高很高,洒下大片阴凉,我就可以把自己埋在那片阴影里,抬头看着被叶片割碎的天空,放空自己。
终有一天、心也可以放空吧。然后、在慢慢的填满。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
也许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交集过后不过是两条各自向前的平行线
也许,我的生活不会有那么多的阳光,可是,我还是会慢慢变黑,树的阴影融进了我的血液里,时间也不能漂白我对你的想念。
只是会慢慢的磨平我的心绪,再也没有当初的悸动、再也没有当初的悲怆,只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捧着一杯茶坐在那里,都是摇椅上轻摇的故事
我用一个接一个的刹那拼凑了我们并不完整的故事。现在看来,这不过都是我自相情愿的独角戏罢了。
这样也好,在漫长的时间里,我轻轻的唱着只属于自己的歌谣,吐一口叹息,便是那摇曳的云袖,一甩一弹,戏台上还有自己的影子至死相随。
前世的尘、今世的风。到底、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也许我就是个戏子,弦索胡琴,唱尽一个人的悲欢离合。
至此,再无期盼和欢愉。
也许大漠,只能用玫瑰湖来自我安慰。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相逢何必曾相识,拥有的只是伤疤。
人生若只如初相见。多好。
也许,我还是在梦里,还没醒来,还没有路过那些苍凉。也许,我醒来,还是在那个午后,你我还年幼,在泼洒的绿荫里,你冲我微微一笑。
美丽的梦,在我醒来了那一刹那,一切都变得苍凉,席梦思里的温柔温暖都不在了,站在窗前,风狠狠地吹皱我的脸,如果此刻你能拉一下我的手,我想我会知道什么叫做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可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何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