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依依
1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着，小如望着窗外，眼神幸福而迷离。
母亲定在家里忙着做糍粑和炸酥肉吧，因为这是女儿最爱吃的。小如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开心地笑了。
已经有两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无论如何都得回去。电话里妈妈很生气，“要是你今年再不回来，就当没这个家吧！”
“唉……”
小如叹了口气。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今天还真冷啊！她把衣服裹得更紧了些。
2
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
母亲把饭菜又热了一遍。
“饿死了！”小如吃得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母亲心疼地看着女儿，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妈，你做的饭真好吃，可把我给馋死了！”小如撒娇地说。
“谁让你这两年都不回来一次！”母亲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妈妈老了，眼睛也花了，头发也白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你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妈妈欲言又止。
“妈，您养育我辛苦了！您还不老呢，我会好好孝顺您的！”小如搂着妈妈的脖子，看到妈妈花白的头发，鼻子一阵酸楚。
3
躺在床上，小如翻来覆去睡不着。
被子还留有太阳的味道，这是妈妈白天特意晒过的。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
小如不禁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次回家之前，小如发誓一定不再跟妈妈吵了，一定要好好跟她说，跟她解释。
想起前几年回家过年，每次都是开开心心地回来，气鼓鼓地回去。小如就有点不寒而栗。
特别是上次回家，母亲又老生常谈，苦口婆心，
“你看你都27岁了，还不赶紧找个男朋友！”
“整天就知道玩，要玩到什么时候？女孩子的青春可就那么几年，现在你还以为可以挑人家，再过一两年，你看还有没有人愿意挑你！”
小如听得耳朵起了茧，也火冒起来，“没人挑就没人挑呗，我又不是养不活我自己，干嘛非得嫁人！”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看跟你一起上大学的小立，小兰，结的结婚，生的生孩子！”母亲气得两眼通红，“别人会在背后指着我们的脊梁骨说闲话的！”
“那些长舌妇爱说啥说啥呗！我找不找男朋友，结不结婚关她们什么事啊！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如也越来越气愤，完全不顾自己是个大学生的身份。
“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我懒得管你！”她最不喜欢母亲这样颐指气使地说话。气鼓鼓地顶了一句“我的事儿不用您管！”
劝说不成，第二天，母亲竟然把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叫来当说客。
她们你一句我一言，句句好像都是为小如好，小如实在是受不了。
那个假期没过完，小如就提前回去工作的地方了。
所以连续两年小如都没有再回过家。
听到母亲咳嗽的声音，小如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知道，母亲也还没睡着。
4
小如个子高高的，微胖，圆嘟嘟的脸，完全看不出已经二十九岁。
其实追她的人很多，里面不乏条件很好的。可她就是看不对眼。
别人都说她挑花眼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是有多挑。
父亲很早就因病去世了，是母亲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为了供她读书，供她上大学，母亲辛苦的打几份工，从早忙到晚，为此落下了一身的病，一到变天就浑身疼痛难忍。
所以，她要嫁的那个人，不是要多帅，不是要多有钱，是要能真正的照顾妈妈，能做妈妈的半个儿。
每每看到母亲唉声叹气，欲言又止，小如就恨不得立马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也好了了妈妈的心愿，可是想到一辈子那么长，想到妈妈的身体，她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如果没找到那个人，宁愿一辈子陪着妈妈，小如下了决心。
5
母亲每天忙着做各种好吃的。
小如每天就是吃啊睡啊，感觉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母亲有时候欲言又止，然后又刻意说一些其他的事情。
她知道，母亲是怕伤了她的自尊。前几年拼命催她找男朋友，结婚。那时她才二十五六岁，还是可以催的年纪。现在，她二十九岁，母亲反而不敢再提了。这个假期，也再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过来。
“真是清闲了很多呢！”小如想。
6
假期很快结束了，妈妈送小如到车站。
看着妈妈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皱纹的脸，小如的心生生的疼。
妈妈挤出笑容，“去吧，安心的上班，下次回来，妈妈又给你做好吃的。”
“嗯，妈，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如搂着妈妈，感觉像是搂着自己的孩子。
掉转头，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下来，她不敢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