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过马吗?

                              你失过马吗?

    还记得那篇文言文说的是,有位擅长推测吉凶的老人居住在靠近边塞的地方。一次,他的马无缘无故跑到了胡人的住地。人们都为此来宽慰他。老人却说:“这怎么就不是一种福气呢?”过了几个月,他那匹失马带着胡人的许多匹良驹回来了。人们都前来祝贺他。可那老人又说:“这怎么就不是一种灾祸呢?”老人的家中有很多好马,他的儿子爱好骑马,结果从马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人们都前来慰问他。但是那老人说:“这怎么就不是一件好事呢?”过了一年,胡人大举入侵边塞,健壮男子都被征兵去作战。边塞附近的人,死亡众多。惟有塞翁的儿子因为腿瘸的缘故免于征战,父子俩一同保全了性命。

塞翁失了马、儿子又摔断了腿谁说不是一件件糟心的事呢!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走失的马儿带回来许多良马、摔断腿了的儿子因此而不用被征兵。

所以啊,有的坏事只是暂时的,平淡点、舒心点,指不定哪个时刻待它沉淀、发酵完、会带给你不一样的惊喜。

讲个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的故事。坏事发生在上学前时,那时应该5、6岁吧,可是怎么也没想它带给我的惊喜在昨年,昨年我21岁。5、6岁时的我就是个“大姐”了,有点像现在热播剧“南方有乔木”中的安宁,我沉醉于那种把大权掌握在手里的自豪感。所以凭自己的吹嘘能力和领导能力混了一个小班长来当,学前的时候这个职位那可光鲜亮丽了。你一声令下,所有的小伙伴都会尾随你。那种沾沾自喜、高傲自大的神态现在都还记得,两只小手儿向腰上一叉、头就像白鹅一样翘的老高。“你把这个垃圾捡起来!你去把黑板擦了!快点排好队!把书拿出来……”讲起话来那可得嗓门儿高、气势足!“过来,我教你们玩一个游戏!”如果谁能研发一种好玩的游戏,引领大军,让所有的小兵臣服于你,那可是很有利于巩固自己班长地位的好手段。所以,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跳台阶!操场的讲话台是由水泥砌成的,讲话台两边有便于上下的水泥台阶,共三级。由我带头,排在第一位,后面的同学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好。这个游戏的重点是当前面的同学跳下去之后,后面一个同学必须得立马往下跳,不允许中间停顿的时间过长。整个过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犹如车水马龙之状。谁说坏事不会发生呢?最矮的那个同学跳下去以后直接跪倒在地,膝盖擦伤,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沿小腿骨直淌而下。班主任闻风而来,噼里啪啦当着所有的同学把我说骂了一顿,当时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下去。事情这么就过去了吗?不!我还记得自己的狼狈样,老师让我单独站在教室最后面的最中间、面对所有同学、贴着墙、挽起裤筒、露出小腿。只听“啪、啪、啪”鞭笞三下、“啪、啪、啪”再鞭笞三下,理由很简单,作为班长却带着同学做极其危险的游戏。我哭了,但不是因为被打疼了,是内心憋屈和自尊心受挫。我埋怨明明是他自己摔了,不全是我的责任呀,凭什么只批评我一人。更何况老师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我、罚我,可能当时真的是玻璃心吧。心就是小到不愿意去承担责任,怕去承担责任。

      但是,我很感谢这样的亲身经历,每个人一生会经历许多事情,这些千千万万件事情都会被裁剪成一个个小小的碎片,它们或大或小、或圆或方,有的则死死烙印在大脑中的记忆储存空间,有的则被深埋在大脑中的记忆垃圾空间,不管你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学前经历过的憋屈、失去光环后掉下的自尊、弱小心灵不能承受的委屈,所有的这些难过经历在当时看来我绝对不曾开心、不曾乐观接受过,但是怎么能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就是这样的感同身受成为我写作的题材,在去年的征文比赛中,我又再现了故事的原委,因为情感的真挚征文得了一等奖。

      那些难过和憋屈谁又没经历过呢,可贵的是正确面对你现在正在经历的所有难受、憋屈、糟糕,你知道吗?就算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史铁生这样描述过生病,那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这游历当然是有风险,漂流可以事先做些准备,生病通常猝不及防;漂流是自觉的勇猛,生病是被迫的抵抗;漂流,成败都有一份光荣,生病却始终不便夸耀。不过,但凡游历总有酬报:异地他乡增长见识,名山大川陶冶性情,激流险阻锤炼意志,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上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非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才看见端坐的日子其实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时光。

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上一世,我们去过鬼门关、途经黄泉路、来到忘川河边,踏上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了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你狠心忘却前生前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这一世的轮回,狠心忘记了那些酸甜苦辣,才能转世来到这花花世界。一生一命是客观、一念一想是瞬间。别让负面情绪毁了你所有关于明天的幻想和未来的希望,知到来的不易才能在糟糕面前不轻言堕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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