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网上看到个新闻,“夫妻将新生男婴遗弃在医院门口”,基本不用点进去也能猜到内容,疫情所带来的影响在底层人物身上反馈得最快,选择批判他们的自私,还是同情他们的境遇,似乎都无可厚非,网民啥都没有,除了言论自由。
趁着疫情期间,开始啃之前啃不下去的书,譬如鲁迅杂文集。才翻了几页,便被《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圈粉,一百年前写的文章,现在读来依旧发人深省。先摘选两句如下:“饮食的结果,养活了自己,对于自己没有恩。性交的结果,生出子女,对于子女当然也算不了恩。”“性交是常事,却以为不净;生育也是常事,却以为天大的大功。”
得有多前卫的思想,才能写出这么洒脱的文字!哪怕我现在用这话和老头子理论,怕也是跑不脱一顿责骂。如果将这样的话公开在舆论上,少则背负浪荡子的骂名,重则要被说大逆不道了呵。站在时代肩上的呐喊,反而更加让人彷徨。
于是我们连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都有点力不从心,也做不了所谓“新青年”。文字终究是不断地在改良,而这思想却仍被桎梏。在很多地方,生男生女、生多生少依然是维持一个家庭和睦与否的微妙杠杆,只管生不管育依然是很多家庭所难以解决的天然难题,很多人在探索教育模式,更多的父母期盼子女一夜成长。
回忆起小时候,父母为生计奔波,甩给我一个懂事的童年。虽然对于教育高度重视,却也极难想出太好办法。高二那年,因我玩性太重,父母放弃生意全日制陪读,花高价请私教,送我去参加补习班,甚至为了我腆着脸去求班主任。讽刺的是,这些收效甚微,我依旧在高三的寒假多次上网乃至离家出走,最终收心学习却仅仅因为心态的一个变化,如今已想不起来。
我甚至能背出他们的教育手段,老头子负责棍棒主义,娘老子负责演苦情戏。我没法指摘他们,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
若站在父母的角度,那一切又都那么地安稳妥当。他们为我提供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环境,尽全力让我不用领略生活的艰辛,为我奔向理想的彼岸提供现实的桨。而他们所奢求的也不多,一点虚名,便能满足。
鲁迅在文章中指出,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能够做到前两点,就已经殊为不易了。我便开始惶然,父亲这个角色原来是如此难以去扮演,不由感慨雨衣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过来人不断敲打我,这条必经之路将赋予我沉重的责任感,以至于将我精致的利己主义粉碎殆尽。
或许这种透支未来的烦恼,确是在这安静的夜里,让自己码字的莫名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