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少爱恋

    想起他,恍如昨天。记忆中的少年,仍是一身蓝白校服,清爽的短发,浓眉大眼,眼睛里仿佛可见星辰大海。最喜欢他笑起来嘴角上扬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那些记忆如潮水般奔涌而来......

                                        (一) 初相见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小学六年级,他是一名转校生。那是一个闷热得让人烦躁的下午,窗外太阳十分猛烈,没有一丝微风吹来。听着枯燥无味的课,我不禁昏昏欲睡。突然,那一刻,他出现在了讲堂上......

    那时候的他,有点羞涩,紧张地讲着自我介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但我知道,他笑起来嘴角上扬的那一刻,嘴角还有个小梨涡时,我听到了自己小鹿般乱撞的心跳声。或许,就是别人所说的“一见钟情”?那一刻,我怦然心动......

    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其貌不扬,有点胖又有点自卑的女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我。为了吸引更多他的目光,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课堂上,我大胆举手,积极发言,争取获得老师的表扬;积极参与各种比赛,一直在追逐他的脚步;积极参加各种表演节目,只为了更多机会靠近他......

    终于,他看到了我......为了让自己更自然地跟他说话,我拼命压住自己乱跳的心跳声,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更不敢让别人发现自己发红的脸颊。每一次看他笑得灿烂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如夏日的向日葵一般怒放......

    喜欢他,已经不是秘密,班上早已经传遍。可惜,他钟情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好朋友,有着一头飘扬的长发,模样可爱,说话软软糯糯的漂亮女孩。这样的女孩,怎么不教人喜欢呢?

    每天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心里很痛也很难过。那句喜欢,更加没有勇气说出口吧!很快,毕业那天来了,我的内心十分不舍,意味着我们不会再见了......

    开毕业会的那天,班里十分热闹,大家一起唱歌,一起大笑,一起闹,谁也不说“离别”二字。那时候很流行《老鼠爱大米》这首歌,大家便开起了玩笑,唱起了这一句“我爱你,爱着你,就像xxx爱着xxx”......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叫着大家不要闹了,大家反而唱得更起劲了。从来都是如此啊,玩笑话里往往都藏着真心话。可那又如何,我知道他从来都给不了我回应......


                                      (二) 再相见

    没想到,在初中报道时,我再一次见到了他。他和他的好兄弟一起出现了去军训基地的大巴上,就坐在了我的后面。听着他们打闹的声音,我望着窗外,窃喜不已,又可以再见他了......

    在初中校园的他,依然如星辰般璀璨不已,总是吸引着众多少女的目光。每天下课,总有很多女生围着他。那样的他,我无法靠近。毕竟,丑小鸭永远都不会变成白天鹅的。

    我更加努力学习,让自己变得优秀,努力变成老师的宠儿、得力助手,这样他也许就能看到我了,看到我的努力,会不会变得有点喜欢我呢?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三)三两事

    很珍惜每天在学校的时光,也很想记住每一次有他的时刻。记得那时,我和他还有他的兄弟、我的姐妹,一起入选了国旗队,负责每个星期的升旗仪式。放学后,我们一起训练,一起休息,一起打闹,那样的时光真的好快乐啊,好想让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也记得那时,不知道是谁从小卖部拿回了一大箱冰,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一群人互相玩起了冰。抓着透心凉的冰,驱走了夏日的炎热。我们肆无忌惮地把冰撒到对方身上,他撒我躲,他泼我洒,玩到衣服湿了,头发湿了,也无所顾忌。我们肆意地闹着,笑着,很开心......原来,快乐是那么美好、简单。闹完了,大家一起去操场上的观众台上坐着晒太阳。午后的太阳竟然变得不那么炎热了,晒起来暖暖的,脸颊还有一丝丝凉凉的微风吹过,我舒服得眯起了眼。更重要的是,他那刻就坐在我的身边,很近很近,触手可及。我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声,用余光望着他的侧脸,世界静得仿佛只剩一个他......

    还记得那时,我们骑自行车上下学。有一次,我刚好和他同一时间放学骑车回家,平时都是各自跟朋友一起骑车回家的。我没有勇气开口说:“要不我们一起走吧?”我自己慢悠悠地骑车,我知道他跟在后面。突然,只见人影一闪,他超过了我,骑在我面前,笑着说:“我们来比赛,看谁先骑回家?”看着他一脸自信又骄傲的样子,我不服气地说:“比就比,谁怕谁,开始吧!”只见他往前冲得极快,我也奋力地蹬着车,争取不落后他太多。30分钟的车程,竟被我们缩短了一大半。幸亏那时候的车不多,想起来也是惊险至极!

    不用说,他确实赢了。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逐他,紧紧跟随他。一如既往,默默地跟在后面,注视着他的背影,这样才不会被发现吧?他开心地转过头来,说:“你太菜了!我赢了!”看着他开心不已,如小孩吃到糖果般兴奋,我只能笑笑说:“是啊!就你最厉害了!下次我一定超越你!”这样神采飞扬的少年,真让人欢喜......


                                        (四)受伤了

    不久,他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孩,我的一个好友,叫小T。我和她无话不说,她知道我埋藏心底的秘密。我曾问过她,她喜欢谁呢?她笑笑,不回答。如今看来,已有答案。

    他在追求她,他的兄弟们也尽心尽力帮他。课室里,他俯着身子,撑在她的课桌上,她害羞地低着头,他的兄弟们相继地压在他的背上,他们的脸越靠越近......大家都在喊着“亲上去、亲上去!”都在起哄着,那刻的我心似乎疼得快要炸开。我在伪装着,也在大喊:“赶紧亲上去吧!”晚上回到家,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好久......

    他们成为了男女朋友,每天都在教室里打闹玩笑,很开心。我也继续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祝福他们。有一次,他问我,她喜欢吃什么?我说她最喜欢阿尔卑斯的草莓味的糖。于是,每天的课间,他总会跑下去5分钟远的小卖部,给她买最爱的草莓味的糖。于是,每天的教室里,都充满着甜甜的草莓味的香味。其实,我也喜欢吃啊......

    那时,没有手机,很流行寄信。我收到了小学好友的信,就是曾经他喜欢过女孩的信,我兴奋不已。小T知道我们一起上过小学,于是问我他喜欢过谁?我怎么敢说呢?她苦苦哀求我,保证不说出去......忍不住心软,也不懂我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便说了出去......

    那时候,哪懂得少女的心思?暴风雨还是来了,他和她吵架了。我坐着窗外,看着他不断地哄着她,抱着跟她解释,她都不听他讲,他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样子......大中午的,她还是不理他,冲到操场上,在滚烫的沙地上坐着,头埋进了膝盖里,似乎在哭。他追前去,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用身体挡住太阳。他看着我的目光,变了,有无奈;有愤怒,也有疑问,我心如刀割......

    过了几天,她还是不理他。全班看我的眼神全变了,全变了,都在说我是卑鄙小人,都在疏远我,我变得孤独无助,有苦难言。他的一个好兄弟在课间明目张胆地说:“你再喜欢人家也不可以这样做吧?棒打鸳鸯啊,太坏了你!”其他人忍不住点头赞同。我生气又愤怒地说:“谁喜欢他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不要乱说!”说着,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我委屈又难过,跑进厕所里哭了起来。

  那一刻,我明白了,没有人会再喜欢我了,也没有人是我的好朋友了。所幸,离暑假也没剩多久,剩下的在校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那时的我独来独往,没再去理会他们,埋头读书。至于他,我也决心不再喜欢了......

    暑假期间,还是听说他们分手了,不过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四)再出现

    转眼就到了初三了,开学那天,老师安排了我和他那组负责擦玻璃。我一言不发地擦着玻璃,突然他笑着走过来,说:“姐,你擦得到吗?需要我帮忙吗?我比你高哦!”看着他嘴角边的小梨涡,我有片刻的愣神。很快,我继续我手中的动作,没搭理他。他依然自言自语,我说:“你去帮小T吧!我这边我能搞定。”他笑着说:“我和她分手了!”......我没再继续说话了,但也没搭理他。

    回学校的第一次月考,我和他在同在一间考场。我走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转头发现竟是笑得一脸灿烂的他。“姐,你不等我一起啊?我跟你是一间考场的,我们一起去吧?”我看着他,没说话,心里不禁疑惑了:他想干什么?到考场了,才发现他的座位就在旁边,两个人隔得很近很近。他小声地跟我说:“姐,等下要不我们互相帮助吧?”我看着他的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我笑了着说:“想这个,不如平时好好学习,其他时候我不介意互相帮助的。”他撇了撇嘴,像个委屈的小孩。

    后来,我没再思考,这个少年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我身边,是明知道我喜欢他还和我一起学习,是为了寻找优越感还是报复我呢?我都没想了......

    那时候,初三的学习氛围既紧张又压抑,不过,有他一起学习,好像变得轻松、有趣、干劲十足。那时候,我们是班里的班干部,仗着老师的宠爱,我们没经过老师同意,悄悄调换了座位。我们成为了同桌,学习上互相帮助,一起努力、进步......


                                          (五)小时光

    课堂上,老师在讲课,我们一起把书堆得高高的,挡住我们的脸,然后他负责睡觉,我负责看哨,只要老师一过来,我就赶紧叫醒他。

  课间时,我们一起做练习,他教我数学题,一步一步教我怎么解。其实,我没有认真听着,目光一 直盯着他修长的大手。突然他问:“你懂了吗?”我慌乱了,连忙说:“还没懂,怎么办?”他哭笑不得地说:“还能怎么办?再讲一次呗!真是笨蛋!”   

  上体育课,他把自己随身的东西和衣服放在我怀中,让我在一旁等着他。转身跑进了篮球场,打起了篮球。我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在阳光中熟练地运球,一个转身,起跳,投篮,中了!他在阳光下肆意地奔跑,乌黑的短发被汗水打湿,白皙的脸颊变得红红的,挂满了汗珠。嘴角在不断地上扬,眼里一直充满着笑意,是那样张扬、好看。

  午后,阳光刺眼而热烈。吃完饭,我们趴在桌子上午休。我们一个人一个耳机,听着MP3,世界仿佛停止在这一刻:耳边再无蝉鸣声;再无老掉牙的风扇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再无窗外时不时飞过的飞机声......他闭起了双眼,小憩起来。我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悄悄睁开眼,默默地看着他,享受此刻宁静而美好的时光。阳光透过窗子,调皮地在了他脸上跳跃。他的眼皮微微动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嘴角似乎在上扬,嘴边的小梨涡时隐时现,是在做什么好梦吗?我悄悄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想触碰他的脸颊。就快要触碰到时,突然听见“嗯......”的一声,我赶紧收回手,连忙闭上眼,装睡起来......

  自习课上,我们一起做练习,桌面上铺满试卷和练习题,我们埋头苦做;有时候,我们也一起发呆,一起练练字,互相把对方的名字写满整张纸。

    放学了,有时候他也没立刻回家,我们一起和同学聊聊天、说说笑。有次,他觉得我新买的手表很好看,说借他戴戴,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的手表抢了过去。我不让,连忙追过去抢着,结果他仗着身高优势,故意把手表举高,让我够不着。我又气又好笑,不知道当初气急败坏的样子是否有掩盖住我发红的脸颊?最后,他戴着手表回家了......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第二天,戴着似乎仍残有他体温的手表,心花怒放。一直到毕业,我都戴着......


                                      (六)毕业了

    终于,中考来临了。我们一起参加了体育考试,跑200米不是我擅长的。开始跑的时候冲得太猛了,结果快到终点时有气无力了。到终点了,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身旁的同学连忙扶住我,我慢慢地走着,发现他也跟在身旁,还问我:“还好吗?没事吧?”那一刻,心里甜甜的,被他关心的感觉真好。

    中考那几天,下起了雨。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直下个不停,我的心湿了一地,内心充满着不舍和难过。我们一起在实验室备考着,互背着考点,做最后的冲刺。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想:要努力和他一起冲刺,争取再上同一个高中吧!

    考完了,我们回到教室里,欢呼着,我们解放了!我们高兴得扔起了书、撕起了试卷,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张,犹如飘飞的白雪,还有旁边笑得肆意的他,真好!我们互相在校服上签名留念,互相道别珍重。我笑着问他:“恭喜你啊,上了高中别忘记我啊,你会不会忘了我呢?”他说:“不会啊,怎么会,我们有QQ联系啊,可以一起聊天啊!”......

    那句喜欢,终究还是没没勇气说出口。中考成绩出来了,我们都在班里名列前茅,只不过我们都没能上成同一个高中,我们终究还是各奔东西了......


                                              (七) 祝君好

    到了高中,我发现跟他的一个好兄弟----小H,在同一个班。小H时不时会讲起他的事,我静静地听着,才发觉自己是那么地思念他,似乎自己比想象中更喜欢他。高中的学业更繁忙了,更加没机会和他网上聊天。

    过了不久,小H跟我说,他跟我们班长小G在一起了。小H负责牵线,其他好朋友负责撮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世界是黑暗的,变得黯然无光。那些年少的爱恋,碎了一地。那句喜欢,终究还是没机会说出口了。我躲在宿舍里,无声地哭泣了好久好久......

    高中毕业了,上了大学,无意中加到了小G和他的微信。小G和他在朋友圈晒了他们出去游玩的照片,一起牵手,一起自拍,一起亲吻,是那么恩爱,那么令人羡慕。即使过去了几年,内心还是有点痛的......

    张爱玲曾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喜欢年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曾后悔。只是略有遗憾,如果我有勇气开口说喜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多年后,在别人的朋友圈见到你,已经微微发福了,记忆的少年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多了一份岁月的沧桑。不变的仍是你的笑容,一如往昔。你和她并排站着,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耳边突然传来张智霖《祝君好》的歌声:

    宁愿没拥抱共你可到老

    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

    如若碰到他比我好

    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安好

    虽不可亲口细诉......

    天涯两边,浮生且各自安好。你已找到你的佳人,我也找到了我的星辰大海,余生请各自幸福吧!再见了,记忆里的少年!那些年少的爱恋,就让它随风而去,自由地洒落在青春的记忆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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