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姨奶的内心世界里,现实与幻境交织成一幅幅的画卷,而她的外表则是这岁月风霜的最好见证。
她苍苍白发,温顺地卷曲着,如同她历经沧桑后,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寂寥。她的脸庞瘦削而沧桑,皮肤如同被岁月侵蚀的古老岩石,沟壑纵横,她的瞳孔,有时忽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旋即又熄灭,仿佛依然有无尽的希望火苗,燃尽后瞬间的黯淡无光。她的双手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皮肤干瘪,关节处凸起的青筋如同山脉般蜿蜒。这双手,曾在战乱年代里为家庭操劳,也曾为二爷缝制过衣物,如今虽然已不再灵活,没有了以往的那份坚韧和力量。
她平时穿着一件褪色的旗袍,洗得发白,却依然整洁而干净。那旗袍上的花朵,失去鲜艳的色彩,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姨奶年轻时的美丽和芳华。
二爷,姨奶的先生,那个曾经英勇无畏的黄埔军官,是她心灵的寄托,也是她生命中的咒语。尽管历史的风云变幻让他与她遭受无尽的磨难,但在她的心灵深处,他永远是那个身披长袍、微笑如春风的二爷。
每当夜幕降临,煤油灯下的姨奶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的时空隧道。她的眼神迷离而深邃,灯光带着她穿透岁月的尘埃,看见二爷的身影在远方徘徊。她轻轻吹动煤油灯,那微弱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仿佛二爷的微笑在灯火中闪烁。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那盏灯始终不灭,正如她对二爷的思念,永无止境。
在黑暗中,姨奶的内心世界变得更加诡异。仿佛置身于一个神秘的幽谷,四周弥漫着二爷的气息。她看见二爷身着长袍,微笑着向她走来,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亲切。她伸出手去触摸,却只触及一片虚无。她深深叹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绝望,但仿佛同时又充满了对二爷的思念和渴望。
晚年她胡言乱语中,时而说到东,时而说到西,但每一个话题都围绕着二爷展开。每次小孙孙发烧了,她都说要烧点纸给二爷,因为他在阴间缺钱用了。这些话语虽然荒诞不经,但却充满了她对二爷的深情厚意。她相信二爷在另一个世界依然存在,需要她的关爱和照顾。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二爷的思念和渴望,她内心深处的孤独,一个常人无法感受理解的空间,和自己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