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像我一样，每一天，都被起起伏伏的情绪折磨着。

每一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每天的情绪开始变得大起大落。这一刻理智清醒，下一刻感伤迷茫；这一刻动力十足，下一刻消极低落；这一刻自信满满，下一刻就会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土里，无能又无助。而所有的这些起伏，都会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同一天里，以致于如今的每一天，既漫长又备受煎熬。

有时候会在夜晚的悲伤中听着伤感的歌入睡，第二天醒来拖着睡眼和疲惫的身心赶地铁上班，闷头乘车走路，直到抵达公司才变得清醒；或是精神亢奋里熬夜到凌晨，七点钟醒来元气满满精神矍铄的走进地铁站，一个小时的路程里充实着PBS或者BBC的英语听力，那一刻感觉生活充满着无限可能性，而未来，一片大好。只是不知几个小时之后，这样的正面情绪就会荡然无存，那个向上的姑娘顷刻变作小丑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挣扎着安慰自己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周四的时候，跟留在日喀则的敏敏语音聊天，诉说起现况和困惑的时候，翻了几段之前写下的文字念给她听，许是语调太过哀愁，差点把自己念哭：

        “上一分钟做过的决定，下一分钟就会忘记，所以常常会跟别人调侃说：我现在是鱼的记忆力了。

        半年来经常在做的一件事，是在情绪稳定理智的时段里写下计划和目标，留给半小时之后那个又不知所措的自己看。”

敏敏打断我说怎么会变得那么悲观，写的也太文了。我笑说，情绪低落的时候写下的东西就是很文啊，可以当作家的，但是这一会儿的我真的是正常的，不低落也不兴奋，所以我自己看这两句话都会觉得，哇，怎么会那么感伤。她反问我说，哪儿正常啊，我觉得你现在就不正常。

她问我是不是平时太闲了，应该多做点事情让自己忙起来的。可是即使一天在忙也总会有空闲的时候，而那一刻的空闲却总会被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淹没，彼时有多亢奋，届时就会有多低落。能量守恒一样。每天的上下班路上其实是最难过的，除非理智里能够点开英语听力或者拿起kindle读一会书，其它时候，低沉总会变作主旋律。我克制不住脑海里一直在旋转的思维，好像脑袋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一刻都不停歇。所以其实，很多时候真的会觉得好累。

最近工作上出现了一些不如意，我在公司的日子变得如坐针毡。周五上午的时候，面对着电脑屏幕，头又开始闷的难受，神经要窒息的感觉。想起上次拍过的MRI还未复检，报告单上“血管瘤可能性大”那几个字一直悬在心里，那一刻越发的焦虑。跟经理请假，回公寓拿过医保册子之后就去了医院，神经内科。并没有很难地就挂到了号。等候期间，延续着今晨醒来时疲乏困倦的感觉，一直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688号。37A诊室。

普通门诊，排到的是名男医生，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经过了一天的诊号，在那个本应疲乏的下午时分里依然很友善的给每个经手的病人分析病情，拿着报告单耐心地解说给面前的人听。只是从他对待中途某个插队人的态度里还是看出了他压抑的焦灼。接过我的病例和报告单看过之后，他的神情突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匆匆拿过我手里的胶片仰头四十五度对着顶灯看，大概是有些近视吧，眼睛离胶片的距离很近，好像要贴在了一起。

“你可能有个血管瘤。”他转头看了我一下，然后开口说。

“是可能有，不是确诊是吗？”我回问说，“可能性大”，这明明是报告单上写着的。

“不是确诊，确诊的话，要拍一次针对血管瘤的片子看一下。”

“哦，好吧。”

“记忆力减退有半年了？”他翻看我的病例问。

“差不多快两年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那就两年......”他对着电脑屏幕打字记录着。

“医生，我就是平时情绪起伏挺大的，然后就搞的自己很累。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经常会忘记自己刚刚想做什么。就比如说，我在厨房做饭，想起勺子在房间里要去取，可到了房间门口推开门就忘了自己要干嘛了，愣一会儿之后才想起自己是要拿勺子。更厉害的时候，是要先返回厨房之后才记起刚刚是要去房间拿勺子的。平时也总感觉脑袋蒙蒙的，每天特别是下午的时候，总有一阵儿会感觉蒙的厉害，很不舒服。那我这情绪起伏大，头蒙是跟血管瘤有关系吗？”

“血管瘤的话是有头晕......”含糊的回答间，他继续盯着屏幕打字。“你查过甲状腺吗？体检时候验过血没？”

“没有呢，上次体检都是两三年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想到按照现在医疗的建议，好像应该每年都要体检一次的。

“奥，那时候验血没问题吧？”他看了我一下问。

“没什么问题。”

“那去验一次血吧，查一下甲状腺激素。”

“嗯。”

“你视力好不好？”他突然转头问我说。

“……不好……”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着实吓了我一跳，怎么突然问到视力？啊，好像之前百度血管瘤的时候提到过会有视力障碍……不是吧……思维飘忽间我继续回答说，“……其实我两个眼睛不太一样，度数相差很大的。右眼三四百百，左眼也就不到一百。”

“嗯。好你来看哈，”他停止打字，转过身来指着桌上贴着的一张带有监测项目和对应楼层的贴纸看着我说：“你先去二楼缴费，再去一楼验血和预约拍片。现在有在吃药没？”他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问我。

“没有啊”

“那我给你开点药吃。”他又转身回去面对电脑打起了字。

“啊？开什么的药？”

“银杏叶，提升记忆力的。”

“哦。谢谢医生。”

缴费、验血，预约MRI。从医院走出来，心情竟然格外的平静。此次就医，从复查到验血，感觉自己的态度安静了不少，乖了很多。回想中午时分为取胶片缴费的时候，因为是交二十块还是四十块发出疑问而柜台里的大姐却表现的不耐烦的时候，我还曾感觉特别憋屈地隔着缴费窗的玻璃冲那大姐说：“我就问一下怎么回事，你生什么气啊！”那一刻的心情，是焦躁而低沉的。

血检的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可MRI就要等到国庆节之后了。再想到如今在公司跟领导颇感尴尬的境况，心情又是一阵的低落。心里清楚，这方面是最近负能量的焦点。情绪杀手的力量因为这个，加强了很多呢。

昨晚把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看完了，睡觉的时候大概凌晨一点的样子。好在昨天断断续续都在睡觉，也并没有很累。只是悲伤的故事渲染起悲伤的情绪悄悄的就进了梦里，一夜悲伤的梦。直到中午收到芸芸的微信去楼下找她，此前都一直处于情绪化的状态里，郁闷，孤独，不知所措，失落到想回家。此刻有人陪，安心了很多。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里播放的《名侦探柯南》，我松了一口气似的对在一旁化妆收拾的芸芸说，确实有朋友在旁边会好很多，自己一个人，老容易钻牛角尖。

公寓门口右走一百米的地方是现在写下这段文字的咖啡馆，之前听芸芸提到，到昨天才真正发现这个好去处。卡座、音乐和咖啡，有人的地方，大概会能够缓解我的焦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