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老家,却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所以我更加怀念和想念,那时候单纯的人儿、那时候的旧人、那个时候的那方土地。此时此刻,早已记忆漫溢。
我怀念的,不过是童年时所感受到的老家的寂静与神秘,带着好奇又觉害怕。
老家,不止于几百平方米的瓦房,不止于屋后的青山、屋旁竹林和河流,更不止于那单纯的交往和满满的回忆。老家不仅是,生我养我,给我无忧的童年、无尽的欢乐之地。此外,更是我梦想的起源,未来的追求。
老家,坐落在山凹处,那个地方,三面环山,另一面是竹林和河流,整一个恰似梯形。在曲曲弯弯的山底下,零零散散点缀着十几个房屋,溪田平铺。
我最喜欢蒙蒙细雨。房屋、竹林、青山绿水在雨中无限缠绵,水雾与烟雾弥漫自带朦胧,除了淅淅雨声尽显幽静。处在这深处,望着不见头的丛山、半山腰的迷雾、竹林中若隐若现的河流和山底小道,倍感神秘,真感世外桃源。
我还喜欢满片星空。宁静的夜晚,除了漆黑便是倍感欣慰的星空了。夜晚虽没有白天的嬉笑和热闹,但广阔一片的天空,似乎正是神秘的来源。那个时候的我便会一个人站在屋外,抬头仰望。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望着点缀在其中的星星, 止不住的幻想。那月亮中的阴影是否真有嫦娥?那些星星的位置为什么和去年不一样?为此我还兴奋地告诉母亲并且询问答案。可是没有期待中的答案,于是又接着幻想。后来就在这星空下慢慢地学会思考,慢慢地了解外面的世界。
但也并不全是“美好”。在大人们惯有的“恐吓”和“欺骗”之下、在似有似无的奇异故事的烘托中,小孩们十有八九对黑夜和未知充满着好奇与恐惧。
山间之下的黑夜,缺少城市的灯火通明与喧闹,有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夏日的万虫共鸣更添乡间的宁静,这时候倒不惹害怕。
偶尔的狂风暴雨,才是让我真正恐惧的东西。当家人已睡下,当灯火消失,四周一片漆黑。耳边响起的是阵阵雷鸣,以及自己的心跳声。此时被子早已掩盖过头,却仍然觉得那雷就打在自己的上空。雷声持续,伴随着是雨滴打落在屋顶的声音。直到雷渐停、雨渐小,心中的恐惧才得以慢慢消退,而后睡下。
究竟当时的自己害怕什么?我现在哪还能感受呢。不过这不正增添童年的神秘吗?
更让人怀念的是旧人嬉戏。
那时候的伙伴关系极其简单。我家姐弟和邻家小孩加起来可谓一个大家庭,总共十几个吧。每次一起玩耍的也不下八个,所有能玩的孩时游戏我们基本都玩遍了。就算是闹别扭、提起的绝交,不等明天便也全然忘记,剩下欢笑。
那方土地便是我们的小世界。我们在里面一起探索,山林和河道是不可错过的神奇之地;偶尔被大人们责骂危险的时候,田园和溪流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个小世界,直到现在也是我们的话题之地。
我深爱那方土地与旧人。可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还是那个小地方,不过是原来满片竹林变成黄土杂草、往下的河流早已深不见底无人游玩;不过是旧人无处寻,少了欢笑。其实也安静,不过是少了那个“幽”和“逸”,从此与神秘无缘,从此离我而去。
每每现在回去,看着那些熟悉的风景以及新增的变化,便会在心中默默感叹,终究还是会消失吗?
比起小天地的变化,更让人措手不及的大概还是旧人远去或者是故人已去。偶尔联系、偶尔见面,回不去的总是那份童年味道。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有你我都不再认识的朋友,如果没有了联系,我们便从此没有交集。大家也只能回想,让那回忆保留在心中。
小孩们已长大,大人们已渐老。
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忧伤和无尽想念。
尽管如此,老家依然是最美好的一方回忆。
最怕物是人非,连同美好的记忆也随着时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