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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黄一凡推走徐剑峰与汪春,独自在学校楼下抽烟。不久后有几名女生从楼里出来,其中一人身材修长的短发女生很是引人注意。
“薇薇安,我在这!”黄一凡向她挥手。
薇薇安是刚到不久的留学生,比黄一凡要晚上几周。女生寻见黄一凡,与身边的女伴作别。女生们用异样的眼神在黄一凡身上扫过,接着便是特有的嬉笑,薇薇安明白笑声中的含义,相互又打闹几下算是告别。
中午休息时,黄一凡有意在公共休息区靠近薇薇安坐下,听着薇薇安和女伴们谈论办手机卡的事。他适时的插进话,说是知道办理手机卡的手续。接着又讲起在基督城办手机卡有多繁琐,最后与薇薇安约定放学后一起去通讯营业厅。此时,黄一凡紧走几步在前面带路,走过几个街口薇薇安闲话问着还远吗。
“不算远,过几天我买了车可以带你转转,你就知道这点路不算远了。”黄一凡趁机讲起他要买车的计划,希望博得薇薇安的注意。
“你要买车?”薇薇安搭着话。
“对,这两天考下驾照就买辆跑车,一起开车转转?”黄一凡托着眼镜。
“哦,好啊,到时候看吧!”薇薇安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二人来到通讯营业厅,黄一凡取来单据帮薇薇安填写。几乎每个留学生的手机都是从国内带来的,只是电话卡需要在基督城本地办理。黄一凡的电话卡早就办过,对整个流程很熟悉。薇薇安则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个展示柜接一个展示柜的看着手机,偶尔答上几个问题。最后签字结帐,便算手续办好。薇薇安满心欢喜的掏出电话本,将号码一个一个的输入,最后一个号码才是黄一凡的电话。
输入过号码,薇薇安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黄一凡安静。
“喂--猜,我是谁--哈哈--这是我的电话--我同学帮我申请的--你在干什么?--哦--晚上来接我吗?”
黄一凡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我在市中心啊,一会就回HOMESTAY了--那好吧!你晚上找我就打电话吧。--不要了---在外面呢--恩~”薇薇安侧身轻吻手机后便挂断了通话,同时也挂断了黄一凡的心。
“你男朋友?”黄一凡心里明知答案,却仍然想要确定一下。
“嗯,呵呵。”薇薇安推开玻璃门走出通讯大厅。
“在咱们学校认识的?”黄一凡的心像是被踩过几脚,他想不通薇薇安刚来几天怎么就会有男朋友,谁还会比他下手早。
“不是,我们在国内就在一起,他先到这边有一年多,现在念预科。我是来找他的。”两人边谈边向巴士站走去,“对了,今天非常感谢,本来是我男朋友答应帮我办电话卡的,但我不想麻烦他,所以...非常感谢,你是个好人。”薇薇安后面还说了不少客情的话,但黄一凡根本听不进。直到各自登上不同的巴士后,黄一凡才一句句的将薇薇安的话从胃里翻出来。
薇薇安是黄一凡喜欢的类型,简单温柔与纯粹。那身影像是车窗外一连串闪过的树影,翻过去一页又会再来一页的在黄一凡脑海里闪现。他摘下眼镜掐掐鼻梁,强烈的失落感一拳拳的打他胸口,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楚,疼的叫不出声,憋着又会发闷。他翻出手机看着薇薇安的电话号码,手指触摸在确认键上,然后开始抚摸,旋转,再抚摸,再旋转。脑子里不断的放空,空的只剩薇薇安和‘你是个好人’这句话。突然,手机响起,来电的却不是薇薇安。
“一凡,你今天轰我们走?是不是去找薇薇安了?”电话里是徐剑峰的声音。
“别扯蛋,有什么事?快说!”黄一凡心情烦躁。
“叫你来吃饭,今天就住我家,我把汪春都叫来了。”徐剑锋邀请着黄一凡。
“你能拉动汪春?能耐啊!打算吃什么?”
“泰国菜,就在我家不远,你现在在哪呢?”
“大巴上,快到瑞卡顿区了。”黄一凡看着窗外的建筑物,辨别着位置。
“成,那你到阿普瑞卡顿区再下车,那边有一个超市。绿色的...。”
“我认识,你们在巴士站等我吧。”黄一凡没好气的挂断电话。巴士上人不多,他窝在车厢后排角落里,内心却像是身后咆哮的马达。他需要徐剑峰、汪春,并不是想要把心中的烦闷讲说出来,而是想找些事令自己不去想薇薇安。
巴士到站,徐剑峰与汪春正在等他。刚下车徐剑锋就问他怎么跟吃枪药一样,说着搂过黄一凡人向泰国餐馆边走边聊。黄一凡不想提薇薇安的事,闲懒着说是没事。可徐剑锋没打算放过他,追着问:“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去约薇薇安?牵手了吗?”
“牵你大爷的手,人家有男朋友,从国内就开始谈。他妈的早就来基督城一年多,现在在念预科呢,好像是都有车了。”
“都有男朋友啦!”汪春替他惋惜。
“呦,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好菜地都让猪拱了!”徐剑峰也随之宽慰。
说话间几个人走进泰国餐馆,三个人看不懂餐单,幸好有图片和价钱。黄一凡想好好吃一顿,安慰他还没开始追求就先品尝到的失恋。汪春怕黄一凡又派他去做卧底,于是想先问问黄一凡的打算。黄一凡被问的不知所措,世间万物都有价值,他也想知道获得薇薇安的底价是多少,衡量在这场争夺中有无胜出的资本。徐剑锋敲敲他的盘子:“想什么呢?汪春问你话呢?”
黄一凡回过神:“没想什么,先不说我的事,那个SKY怎么样了?”
汪春忙道:“我早就跟剑峰说了,人家和你们不在一个段位,人家是高手。”
徐剑峰听着不但没有生气,还傻傻笑着。黄一凡看着就来气:“人家抢了你喜欢的姑娘,你怎么也不生气?还他妈傻笑!”
“生气?天下姑娘一大把,没必要非跟一棵树上吊死!”徐剑峰说的很洒脱。
“你就不想争一争?”黄一凡在问徐剑锋也像是在问自己。
“有什么争的?有争的功夫还不如再找个新的呢!”
徐剑峰头也不抬的吃他的海鲜面条,黄一凡用勺子在咖喱饭上剁来剁去,他心中念着薇薇安,不想轻易放弃。看着没心没肺的徐剑锋,顿时发觉求爱这条路上是孤单的。就像走夜路的人总愿身边有个伴,而黄一凡的这个伴就要逃离战场。
如果说薇薇安是夜路尽头正亮着灯等他的姑娘,那她的男友就是躲在角落里,伺机给他闷棍的土匪。他不愿挨那一闷棍,又不甘心回头,他想将他与薇薇安的命运都握在手里。黄一凡托托眼镜:“你怎么那么容易被忽悠?说说,SKY都说什么了?”
汪春看出来黄一凡在薇薇安那没讨来好气,一边往嘴里巴拉饭一边想着如何应付黄一凡。他将撑得满嘴的饭一点一点的咀嚼干净,喝口水,再取来纸巾。直到感觉再不说些什么,定然会有把钢叉戳在自己胸口。于是清清嗓子:“这几天SKY教我开车,更像是传授追姑娘的心得。别的先不说,你知道什么是女人的恋爱阶段吗?”
黄一凡眼睛一亮,像是见到指点迷津的秘籍:“快说!是什么?”
徐剑峰像是不在话题之内,还在拿着叉子卷面条。
“女人恋爱分几个阶段,年纪轻的喜欢够帅、个子高、标新立异的男孩,她们会觉得有这样的男朋友很有面子。年龄大一些后喜欢有才华、有上进心的、觉得拿上一只绩优股可以憧憬未来。再接着慢慢务实起来,喜欢有责任心的男人。最后就是喜欢有钱的有社会地位,给她们稳定生活的人。SKY说,要想在基督城找女朋友最基本的三条就是:一要有车;二要有房;三要新鲜感。新鲜感就是..原话我忘了,意思就是说世间就酸甜苦辣咸这几种味道,不用费劲想新鲜东西,只要时不时换个口味就成。甜的吃多了,就吃点咸的。嗯,对,我看你就是闲的。”
汪春说到这里就又要吃东西,黄一凡拉住他想要往下听,汪春想了想:“然后..他那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根本记不住!”
“你再想想。”黄一凡急迫的追问,生怕有所遗漏。
“好像还有一句,说是只有追不上女人的男人,没有不被男人追上的女人。我觉得SKY有时候也是,说话非转圈。”
黄一凡听到此处陷入沉思,徐剑峰玩够盘子里的面条突然站起来:“别操蛋了,你们这么琢磨人家姑娘,算他妈什么爱情?喜欢就追,不喜欢就吹。想这些累不累?你们总想把姑娘攥手心里,攥来攥去还不是那点小聪明?我跟你们说,爱情就是要一猛子扎进去,就算死也乐意的才叫爱情。”
徐剑锋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竟镇的其余二人瞠住。缓过许久后,黄一凡撇着嘴:“那你怎么不一头扎死呢?看着柳眉没戏,就又想打薇薇安的主意!”
徐剑锋立即堆笑:“我不就是说着玩吗?别认真,别认真。”
“别废话,要是玩,还让我去拖住SKY,整的我跟男陪一样。”汪春也有些动气。
徐剑峰又忙着赔笑:“TONY哥,您别气,我错了成不?”
吃过晚饭,三人离开餐馆回到徐剑峰的HOMESTAY。徐剑峰的外国爸爸妈妈为几人准备好睡袋。天渐渐凉下来,但中国此时正要走入夏天。三个人闲聊,汪春不经意发现一桶茶叶,打开闻了闻:“茉莉花茶?你还带这个了?你喝?”
“你看我像喝茶的人吗?那是我爸让我带给这边一个朋友的,没想到人家去了澳大利亚,也就没送成。也不算是好茶,只是那人就喜欢这口,你要喜欢你就拿去喝。”
汪春闻着茶叶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茉莉-李墨!”
“呦!汪少爷动春心了?我就说你心里有李墨,还不承认?”徐剑锋在一旁调侃。
“滚蛋,少废话。”汪春赶忙将茶叶罐放下,可茉莉花的芳香却萦绕在心头。他还真有点想念那个毒舌利口的女孩了,不知她一个人过的好不好。
“听沈海岚说,李墨的HOMESTAY是个老太太,连洗澡都规定时间。还说有很多人在追她,经常带她去海边,去喀什米尔山。”黄一凡抽出思绪讲述着李墨的事。汪春没作声,又聊了考驾照的事便睡下,第二天他将茶叶带回家浓浓的沏了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