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前往比什凯克,除了对中餐的期待,本没有多少向往。不料汽车刚驶出机场,我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无尽的荒野铺满道路两侧,秋风吹黄了所有的草叶,绵延的雪山染白了湛蓝的天空放眼望去,不见一处农田,路边偶见几幢平房。耳边只有汽车在风中呼啸而过的声音,时而还会惊起一群不知名的“鸥鹭”。
行进其中,仿佛置身大漠荒原,这里的秋天没有五彩斑斓,没有绚丽多姿,只有满目枯黄,只有一片肃杀和萧瑟。久居城市钢筋水泥中的我,霎时间感受到自然的广袤和秋的悲怆。这是高楼大厦间无法承载的景象,让人真切体会到天地之壮美。
这第一眼就美得让人折服,甚至让我都快忘记这是前往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的路。在一路连连称奇和惊叹中远山和荒原在车窗外渐渐远去,汽车越来越多,道路却越发狭窄,朋友说快进城了。果然,路边逐渐多了房屋、行人和广告牌,一切都热闹了起来。朋友说秋天是比什凯克最美的季节,于是我决定用双脚来探索发现这座陌生城市的美。走着走着,再次为它的这片秋色而惊艳。
不同于城郊之秋的薄凉与荒芜,比什凯克城里的秋景浓郁、明媚、如画。画里,少见高楼大厦,市中心建筑大多以灰色为基底,带着明显的苏联风格,或红砖或灰墙的四五层楼房让人想起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斑驳的外墙配上楼前粗壮古朴的大树,倒也不显出衰败和破旧,反而充满了年代感,像在无声诉说着这个国家饱经风霜的历史。
路边满是高大的树木,林荫道随处可见,整座城市就像坐落在一个巨大的公园里,道路和房屋时而掩映在葱茏的树林中,时而划破绿茵展现出车水马龙。城与景浑然一体,相得益彰。秋风把倾城的树叶渲染成灿烂的金黄色、温暖的橘黄色、明亮的酒红色、浓郁的墨绿色,间或点缀着光秃秃树干的黄棕色,穿插着楼堂寓所的灰黄色,共同构成了这幅色调明快饱满的秋韵图。走在这样一幅画里,人难免会沉醉,不由得放慢脚步想要用心感受这份时光的赐予。
徜徉在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脸上热烈而温暖,脚下踩着窸窣落叶如同奏响了一曲欢乐颂,抬眼远眺是巍峨雪山环绕,空气都变得柔软而香甜。带着这份恬淡满足的心境环顾四周:有打扮时尚的青年男女结伴而行,有穿着时髦的年轻妈妈带着孩子,有身着传统服饰、头戴高冠毡帽的老人慢悠悠地散步,也有穿着长袍裹着头巾的妇女迎面而来。
我仔细听了下,虽然他们讲着不同的语言,但同样有着悠然自得的神态,行走地不疾不徐。他们似乎代表着这座城市的传统与现代、开放与包容,就像来自世界各地的二手车,无论左舵或右舵,都和谐并行于比什凯克并不宽阔的马路。
再看看不远处的阿拉套广场,也是一片祥和安定,丝毫没有经历过冲突动乱的影子。广场中休闲玩耍的人们尽情享受着美好的秋光,大片大片温暖的阳光更恣意的洒向宽敞的地面,融化了岁月里曾有过的阴霾,照得孩子们脸上都泛起了红晕。我看见孩童们欢快地奔跑,听见他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他们跑着、笑着,完全融入了美景,仿佛为静美的城市秋韵图增添了无限动感的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