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痴迷奥林匹斯星传的我常常在想:动画片中提及的希腊究竟长什么样?——还是孩提的我当然想不出个切实的样子来,只暗暗笃定那儿一定是片神祇乐于居住的净土。因此,对那个“神仙居住的地方”的好奇和向往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意识到其实世界上哪有神仙和妖魔?希腊也不过是个四面环海,适合种植葡萄和橄榄的平凡之地罢了。至于从前向往的神祇,我如今则更乐于将他们看作是希腊神话中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主人公。本以为我对希腊和它的神的印象会随着神秘面纱的揭开而渐渐定型,但当我真正耐下性子深入了解古希腊、阅读古希腊文学作品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希腊。于是我又燃起了对希腊的热情:真正的希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曾在外国文学课上学习过荷马史诗、《神谱》和奥维德的《变形记》,这些作品用文字形式记载着希腊——一个信奉多神教的、拥有世界上最丰富多彩的神话故事的希腊。因此一谈到希腊,人们的第一反应便是希腊神话。希腊难道真的只有“神”最引人注目吗?
我决定要读一读施瓦布的《希腊神话故事》,或许在那之后,我能更了解希腊真正的模样。书的第五章名叫《法厄同》,讲的是凡人法厄同为了向嘲笑自己的人证明自己的父亲是太阳神,不自量力地请求父亲让自己驾驶太阳车一天,结果法厄同根本没有能力控制太阳车,给人类带来了一场可怕的大火灾,而他自己也因此死亡。我曾在我的读书笔记里这样写道:“为什么给人类带来灭绝性灾害的人,竟然只以死亡作为最终的赎罪?而创造了人类、为人类取来火种的普罗米修斯,明明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却只能在山崖上忍受恶鹰的折磨?更令人不解的是,太阳神和水泉女神竟然将法厄同视为可怜人。难道这就是希腊?”但后来写着写着,我就想起希腊神话“神人同形同性”的特点来。我茅塞顿开——希腊的神不是神,比起高高在上的天神,他们更接地气,更有人情味。希腊人把他们的神“人化”了,所以神拥有和人一样的七情六欲,这也难怪水泉女神会因同情而埋葬法厄同,而太阳神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活活烧死时,他“抱住头,陷于深深的悲哀之中。”文学作品源于生活,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希腊人就已经从自己出发,以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赋予神以人类的主观感受,这或许就是希腊吧。
希腊——一个在我的成长历程中有着多种解释的词条。我以我的方式充实着这个让我着迷的词条,而它似乎也在以它的方式鼓励我继续保持对事物的热情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