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政这次出使,他的儿子马扩一同前往,这是马扩第一次来到金国,以后他将频繁奔波于宋金之间。
滞留在金国期间,马扩与女真贵族频繁接触,与不少人交好。
有一次,阿骨打请马扩一起出去打猎,马扩射到一头鹿,阿骨打对马扩的高超箭术大加赞赏,送给他一个“也力麻立”(即神射手)的称号。
马扩凭借出色的个人武力,给女真贵族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马政在金国滞留数月,屡次与阿骨打磋商,但依然未能为宋朝争取到云州和平、滦、营三州,只好告辞南归。
阿骨打以曷鲁、大迪乌为使者,跟随马政前往东京,商议出兵辽国的具体日期。
宣和三年(公元1121年)二月,马政和金使一行抵达山东登州,登州官员在宋徽宗的授意下,将金使留在登州两个多月,使其无法前往东京。
徽宗为何要这么做呢?因为江南爆发了方腊起义。
宣和二年十月,就在马政回使金国一个月后,方腊在睦州举行起义,自称“圣公”,改年号为“永乐”。
方腊起义是官逼民反。
徽宗在位时期,废黜贤良,宠信奸佞,成为北宋王朝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1)”这段出自《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怒斥曹魏政权的虎狼之词,用来形容徽宗时期的北宋王朝倒也十分贴切!
徽宗采纳蔡京“丰亨豫大”之说,奢靡享乐,“以童贯监制器,以朱勔领花石纲(2)”,大兴土木,修建艮岳、延福宫、保和殿、玉清和阳宫等等。
在徽宗君臣的剥削和压榨之下,百姓苦不堪言,“民预是役者,中家悉破产,或鬻爵卖子女以供其须(3)”。
方腊看准时机,利用摩尼教发动起义,义军得到周边百姓响应,很快扩充到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万,先后攻下杭州、睦州、歙州、桐庐、新城、富阳等六州五十二县,“民方苦于侵渔 , 果所在响应,数日有众十万 , 遂连陷郡县数十,众殆百万,四方大震。(4) ”
此外,陈十四在方岩山;朱言、吴邦起在处州;仇道人在剡县揭竿而起,响应方腊。
消息传到东京,徽宗大惊失色,立即任命童贯为江淮荆浙宣抚使,率领用于征辽的十五万大军前往镇压,与金国夹攻辽国的部署就此被打乱。
大军出发之前,徽宗握住童贯双手,叮嘱他务必平息方腊叛乱,关键时刻,可以用御笔便宜行事,“东南事尽付汝,有不得已者,竟以御笔行之。(5)”
童贯了解到“花石纲”是导致方腊起义的主要原因之后,立即用徽宗御笔罢黜“花石纲”和苏杭“造作局”,同时全力招降义军。
宋军分两路南下,东路军由王禀率领,从苏州南下,扑向秀州,西路军由刘镇率领,从宣州南下,进逼歙州。
王禀是一员悍将,后来在金国南侵时,坚守孤城太原九个多月,给金军造成极大的麻烦,以后还会多次提到。
宋军连战连捷,到了宣和三年四月, 方腊率领残部退往帮源一带的山洞,被宋军包围。
宋军小校韩世忠孤身潜入清溪峒,斩杀数十人,生擒方腊而还,“世忠潜行溪谷,问野妇得径,即挺身仗戈直前,渡险数里,捣其穴,格杀数十人,禽腊以出(6)”。
韩世忠一战成名,后来在抗金战场上,屡次重创金军,尤其是黄天荡之战,以八千兵力围困名将完颜兀术十万大军48天,使金军此后几十年不敢再渡长江,最终成为与岳飞齐名的抗金将领。
方腊随即被押往东京处死,陈十四、仇道人等义军,也陆续被平定。
叛乱平息,征辽之事再度被提上日程之时,徽宗又打起了退堂鼓。
引用资料:
(1)《三国演义》·第九十三回
(2)《类编皇朝大事记讲义》·卷二一
(3)《宋史》·卷四七零
(4)《青溪寇轨》
(5)《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四十三
(6)《宋史》·卷三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