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流金的岁月,悄悄溜走的又会悄悄地回来。但是年味却没回来,因为儿时的年味是妈妈做出来的,可妈妈不在了,儿时过年留给我的年味只能是在脑海里流淌,只能是留在我心里的回忆。记得小时候和儿时的小伙伴一样,一年最盼的就是过年。一年最快活的也是过年,过年是每一天的念想,过年是我日日夜夜的梦,那时的我巴不得今晚睡觉明天醒来就过年了。
我们这一代人儿时的年味是一种特殊的年味。留在我印象里的最深的年味是六十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的年味。那时的年味是经过妈妈一年的准备,是妈妈经过一个月的忙活,换来的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是我记忆一辈子的年味。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物质匮乏,各种紧俏商品都是凭票供应粮食按量供给的。细粮,就是现在的大米白面按百分比供应,每月每人一斤大米或二斤白面,这还不一定月月有。豆油每人每月二两,有时过节能加个一两二两的。其它什么肉啊蛋了,糖类等等吧,只要是紧缺的,紧俏的都是凭票供应,虽然年啊节的能供应多点,可也多不哪去。那年月要过一个不错的年,(都不敢说和现在平常的日子来比)都是对每一位妈妈的捡验。那时侯的一顿年夜饭,夸张点说是妈妈一年的准备!妈妈从这个年刚过完就得开始为来年过年做准备了。平日里为攒点这票那票的,就得在平常的日子里去动脑筋,就得在平日的吃喝上想法子,要不哪来的年夜饭。这顿年夜饭是妈妈一年东省点西留点凑来的。为了过一个好年,为了准备年货,妈妈要费尽多少心思啊。年节好过,日子难熬。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妈妈在平常日子里省出来的。那时我们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看不懂妈妈的做法,有的时候还问:“妈妈,咱家咋总吃粗粮?”这时候妈妈就说,咱家现在多吃点粗粮,等过年时,妈妈天天给你做白面馒头吃。为了过年,还要让我们平日能吃好,妈妈想着法的做饭,变着样的调剂伙食。就是野菜在他的手里都会变成好吃的美味。大饼子,窝窝头以外,什么两和面馒头,苞米面豆包,包米面菜包子,用熬猪板油剩的油梭子包的酸菜篓子等等。把土豆磨成粉,包上各种菜做的馅,放在笼屉上蒸出各样的包子,饺子。那时妈妈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魔术大师,每天妈妈就象变戏法一样,天天不重样的给我们做饭。只有这么做才能为过年攒细粮。妈妈用她的智慧和善良尽她的天职,用她的聪明和天赋为我们一家人准备着过日子的一切。用她的勤劳和巧手用一年的汗水为我们准备年夜饭,备足一家人的年味。
儿时的年味,又是妈妈一个月的忙活。走进了腊月,妈妈是最忙的人了。年夜饭的准备提上了议程,给我们几个孩子做衣服直接进入了日程。每年过年我们姊妹五个人都会从里到外穿妈妈做的新衣服。因此,白天妈妈就忙着给我们做衣服,晚上,妈妈领着姐姐哥哥蒸馒头,蒸豆包,糖三角,每晚家里都是热气腾腾的。到了腊八妈妈会煮一锅粘米饭,那时候江米是很少的,一般都用大黄米来煮,要放莲子,大枣,枸杞啥的,粥稠稠的,放点糖,喝一碗嘴里会感到甜甜的,对我来说,平日里只有病时才能喝到糖水。我的心里会叨咕着吃了腊八饭还有二十二天半。妈妈和姐姐哥哥们忙活着,我是特别着急,每天都是一种煎熬。咋这么慢啊?咋还不到啊?妈妈准备了一年,我盼了一年,妈妈忙了一个月,我急了一个月。因为那时候的过年,在我儿时的眼里不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上都是精华。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一块糖,一个炮仗……,那是一年的期盼,一年的梦。平日里不论向妈妈要什么,一般妈妈都会说等过年妈妈給你买。所以,过年也是我熬了一年的等待。只有过年才得到我平时想要也得不到的东西。过完腊八过了小年,离年就没几天了。过年的气氛渐渐的大了,街道上的人多了 ,办年货的买对联的,卖鞭炮的卖杂货的,叫卖声,吆喝声,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掺杂在一起,此起彼伏。过年的味道一天比一天浓,包围着整个城市。我们家这时候也到了年关准备的冲刺时候。忙完腊月二十四的扫房,刷墙,洗洗涮涮,拆洗被褥,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就忙活的差不多了。妈妈的活计也做完了,过年的年夜饭的准备便是重中之重,但一切都在妈妈的掌控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过年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年正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到了年三十,过年的序幕就正式的拉开了。一早起来妈妈爸爸就进入做年夜饭的阶段。姐姐哥哥领我们几个小的忙活着贴窗花,贴对联,全家人都在忙活着,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新春的喜悦,每个人都流露着过年的喜庆。
妈妈做的红焖肉飘出了诱人的香味,一会妈妈炖鱼的香味又跑来刺激我的味觉,不知不觉中各种炒菜的香味和热气笼罩了整个屋子,我和弟弟满屋子追寻着香味,闻着香味。平时妈妈做的饭就很好吃,这时闻着的香味是真香啊,是我盼了一年的味道。是啊!妈妈的味道是我记忆中最美的味道,从小到大吃了几十年妈妈做的饭,每次都喊真香,好吃。但我还是难忘三年自然灾害时妈妈做的饭,那时妈妈做的年夜饭。因为那时是最难最难的啊!那时的每顿饭妈妈都是用心在做,那时的年夜饭是妈妈用一年的精力和心血做成的。你说能不香吗?
火红的灯笼挂了起来,鞭炮声由稀疏变得成串的炸响,年夜饭,妈妈准备了一年,忙了一个腊月,摆了满满一桌的年夜饭出现在家人的面前。飘动的香味是妈妈汗水流淌,满屋的香气是妈妈的心血。这一桌年味很平常、普通,但他是我们儿时一年的期盼,是我一辈子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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